不想放手的話就去曆險,問題總有迎刃而解的時候。駐紮在舒适圈固然能得心應手,但是人生的意義應當是出去乘風破浪,要不然你一直在原地徘徊,又怎會知道海是多寬廣。
如果真的到了影響你前進的那一步,再分手也不遲,你覺得呢?”
沉靜地聽完吳世勳的開導,張雲欣感覺自己緊扣的心鎖隐隐有了些許撬動。
但她也沒有就此完全認同。
“你的顧慮很對,但這個世界不是非對即錯的。而且他好歹是你的初戀呢,是吧?”
是啊,是初戀沒錯。
可她的初戀,一上來就給了她這麼大一個難題。
她好想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見張雲欣更是陷入思索,吳世勳無聲地笑了幾下。
雖然還不知道對方是誰,但他對這位能打動張雲欣的人深感佩服。以她現階段在徹底痊愈後的平靜期來看,她越發回攏的理智,完全不是一般人能說服的。
……
巡演如火如荼,再次回到紐約的時候,張雲欣的心境也同前兩次大為不同。
最初來求學時,尤其伯母離開後,那時的她在這個陌生的國度,是被惶惶不安所淹沒的。萬事開頭難,她沒遇見一個好頭,就在本來的封閉上又添了一層套子。所以她離開這裡去韓國追夢,才那麼的義無反顧。
出道後回來繼續學業,于她而言是一次不完全的回避。至少她課餘時間真的有在沒日沒夜地學習音樂和舞蹈,在這個她看來可以被稱為流行音樂培育器皿的國家。
事實證明,即便她出發點不完全正确,她的選擇也是正确的。她真的在救回團隊這件事上貢獻了自己的力量。
所以這一次來到美國,她是激動的。
她由衷地開心曾經在這裡善待過她的人,不再将目光放在那些對她不好的人或者事上。
他們不值得她那樣憂愁。
紐約場的演出,張雲欣邀請了房東太太和Olivia,她們依然對她很熱情,并且為她如今的小有成就送上了最誠摯的祝福。
除此之外還有一位特殊的受邀者,是一位中國駐紐約領事館的工作人員。
“莫?怎麼做到的?”
演出結束後回到酒店與金碩珍通話時,他驚訝地問。
關于這個問題,張雲欣尬笑了兩聲,頓覺十分慚愧。
那時她初到紐約,大伯母陪了她一個月後回國,沒幾天她就把自己的護照搞丢了。因為太慌亂加上當天又被host family的哥哥進行了一番諷刺,所以她哭着去大使館補辦護照。
被工作人員阿姨安慰後,她認真地寫了檢讨并再三保證不會弄丢護照後,才成功補辦。而這次邀請來看她演唱會的,就是那位安慰她的阿姨。
“都哭得那麼慘了,還要寫檢讨?”金碩珍聽到這裡,沒忍住笑着問道。
“是啊,阿姨問了我哭的原因,她說被欺負和我自己不小心弄丢護照是兩碼事,我是未成年,所以要寫檢讨保證絕對不會再弄丢。但也因為知道了我的事,後來叔叔阿姨們就會經常叫我去看電影。所以我那時很少交到同齡朋友就是因為我更願意待在領事館。完全像回家一樣自在,慢慢地就從看電影演變成混吃混喝。”
更加熟悉後,在大伯和大伯母去看她的時候,使館的工作人員同他們見面,告知了她的近況。這才有了大伯和大伯母給她重新找途徑租房子确保房東人品,還專門請了華人保姆照看她。
雖然麻煩很多,但能讓她的問題得到根本解決。
“再後來呢?”
“再後來就是過得太安穩,瞞着lay跑來韓國出道,是不是挺叛逆的?”
三言兩語說清,張雲欣自嘲地問道。
但金碩珍還是在她長串的講述中凝練出很容易被忽略掉的一點,“你那個host family的哥哥是怎麼回事,你們後來還有接觸吧,我見過很多host family的孩子和寄住孩子是同一所學校的。”
他不覺導緻她在那邊生活交不到朋友的原因是更願意待在使館,他記得她曾經說過,她是受到過歧視的。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很有可能是那個host family的孩子帶頭孤立了她。
張雲欣看不見金碩珍的表情,也能從他的聲音中聽出許多嚴肅和認真,她輕笑着說:“你是對的,不過已經過去了這麼久,我早就不在乎這些了。說起來還得感謝你,在這件事上也間接地幫過我。”
“怎麼說?”
“就是Olivia啊!那家夥本來是無視的,據她後來所說是她看不上我用回避解決這件事。後來我休學去韓國的時候,她還以為我被欺負到退學,所以去關注了我,結果發現我出道了。然後她通過看我的舞台結果成功迷上了同場的bts前輩們……”說到這裡張雲欣頗有點咬牙切齒的意思在。
她繼續說:“總之,我複學以後她和我成了朋友,幫我回怼了那個讨人厭的donte。他這種人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名字……”
原以為金碩珍會因為她的解釋徹底放下心來,誰料他又問了一句:“Olivia接近你沒有别的目的吧?”
“omg,這話要是讓她知道她真的要哭了。”張雲欣好笑着解釋,“你放心好了,她就是性格比較直爽,和我交朋友是因為感興趣亞洲文化。雖然她确實是靠着你們和我搭上的話,她很聰明地選擇了kpop相關的話題。換了别的話題,那個時候的我真不一定搭理她。”
張雲欣既然這樣說,金碩珍對此也沒再提出類似的疑問。說實話他會這樣警覺很正常,由于起伏太大,他見過經曆過扒高踩低、趨炎附勢的人和事可謂不少。
不過這種話提一次就夠了,張雲欣有基本的判斷力,她對社交一直以來都保持着敏感。
聽筒裡又斷斷續續傳出來幾聲笑音,金碩珍問她笑什麼。
“就是突然覺得我挺雙标,義正詞嚴拒絕過很多告白,現在卻沒辦法放下和你的聯系。”張雲欣終于下定決心,想聽聽他看法。
呼吸聲在聽筒和話筒中來回穿梭,張雲欣真正想說的是什麼金碩珍很清楚,隻是這個問題太嚴肅,他不能盲目脫口而出要她毅然決然選擇戀愛。
無意識地吞咽,他此時是有點緊張的,所以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金碩珍,我知道你們就要暫停團體活動一段時間了,可pristin還沒過第一個七年,我慎重是必然。也不是說真的就無私到為了團隊和粉絲而不去談戀愛,我隻是不希望我的戀情成為我事業的阻礙。”
所以比起是否和金碩珍交往,這件事對她而言更需要慎重的是,她是否真的要嘗試愛情。
張雲欣聲音清晰傳遞,“不過你放心,這不是最終答案。之前答應你巡演後給你答複,依然作數。”
并不,她這樣說,金碩珍反而更覺得自己提着一顆心了。
但還是喜歡,抑制不住。
“無論結果如何,我尊重你的選擇。”他找回自己的聲音,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