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來,出現問題就要學着解決問題,人生每個階段都有疑惑,都有困境,遇到問題了不能逃避,要直面現實。遇到的問題多了也就發現,很多問題歸根結底都是人性制造出來的,找到根病就容易治愈,這才好治愈他人,也療愈自己。
她此刻為金碩珍的話動容,是她很感謝他也懂得感情最好的保鮮和保險方式就是及時有效真誠溝通,他在要求她怎樣的同時顯然也剖析了自己能做到什麼,并且早就做出實際行動。
最開始出于同樣的藝人立場拉攏她,又因為交往而果斷放下;在她和公司隐形的矛盾加深時,默默轉圜在她同高層間為她争取緩沖,充當一座顫巍巍的天平;在她需要支撐的時候,他會盡自己所能幫助她、寬慰她;再到現在她有徹底頂立的其他助力後,他又自然後退,支持她的決定……
這些,所有的一切,或許金碩珍自己都不覺得有什麼舉動,張雲欣全都看在眼裡。
金碩珍對她而言,是她心之所安的恢複角落,更是她精神力量的支撐點之一。另一個支撐錨點,是她自己。
他們的感情關系是多維度的東西,牽扯太多需要理清的也太多,但正因為是多維度,點與點之間的線就不會很長。所以對他們而言,隻要溝通到位,是很容易連接形成完整的某一面的。
金碩珍也做到了,穩當又妥帖。
所以她想問,她能給他什麼。他卻覺得她什麼都好,隻要她的愛就好。
好啊,那就給他,她最赤誠的真心。但其實,他原本就是用真心換得的真心。
“真心,是最難能可貴的東西,真正的無價之寶。”
何況是張雲欣這樣,輕易能心懷憐憫産生共情的人。至少在金碩珍眼裡,她就是這樣。他撫摸着張雲欣的頭發,因為回歸被剪至大約齊肩處,也依然襯得她很漂亮。
壓在心底的喜悅溢于言表,金碩珍忽然想起自己和家人提起過,想和張雲欣結婚的心情。父母傾聽了他的想法并從他口中真切認識了張雲欣後,支持他的一切想法。倒是哥哥玩笑着問了他一句:你們現在的生活和婚後有什麼區别?
有的,當然有的。
當時的金碩珍也一時沒能說清,但現在想來,他們仍在努力尋求長期同頻。這世界變化有許多,不變的是他們都在努力變得更好。
金碩珍是很感激張雲欣存在的,誰讓她總能輕而易舉從微處發現他的心之所想。他藏匿許久逐漸沉眠的野心,長期以來的疲憊,與無人發覺的混亂……一一被她無意識化解,他被她拉着一起向前,印證着她答應同他交往那天的許諾——她想和他一起努力試試看。
“還有這個,這個也寫上……”
張雲欣手指飛轉着筆,撐着腦袋和金碩珍繼續詳細地說了很多其他想法,各自寫在給對方的承諾契約中,寫完交換。
“我要把這個貼起來。”張雲欣舉着金碩珍寫的那張細看着,還很認真地拿出一個相框裱起來,擺放在顯眼的位置。
“那這個我也要拿回去貼起來。”目光随張雲欣而動,金碩珍說。
見張雲欣擺放完畢,他湊近去她身邊看,一眼看到旁邊的兩個相框,一張他幼稚園時期以及一張他中學時的相片,“這個是什麼時候……”
“你服兵役時候你哥給的,前幾天才想起來擺出來。”
金碩珍撇撇嘴,他就知道,那麼多好看的非得挑兩張醜的給他老婆,除了他哥幹得出來也沒别人了。
“你還是别擺了,我給你換好看的。”
“那不行,我就喜歡這個。”
拒絕的話一開口張雲欣就被攔腰抱住,耳邊連片的撒嬌聲嗡嗡響起,張雲欣強行忽視。
她甚至有興趣點評點評,“你别說,你中學時候看起來像中國中學時代很擅長理科的學霸,考試時候我會想抄答案的那種。”
“謝謝?那你像國文老師最喜歡的學生?”
金碩珍沉默,複又開口,好像要飛走的中文音調讓張雲欣差點沒憋住笑出聲。
他這段時間上網課學中文還算突飛猛進,就總想着拿張雲欣練口語,一開始她還挺有耐心的,後來他差點被她犀的言辭無情扼殺。
比如他用中文問:“親愛的女人,我是你唯一的草莓甜心嗎?”
張雲欣瞬間漲紅臉,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半天憋出一句:“你再拿我的母語攻擊我一下試試呢!”
到底誰攻擊誰???
金碩珍被她這句話打擊到,然後又不死心繼續重新撿拾并重塑他多年前的漢語功力。
想到什麼,金碩珍指着那份心靈契約,“要不然我們再寫個中文版的?”
張雲欣長歎一口氣,一把推開他,“你快算了,趕緊洗洗睡吧你。”
到時候還不是她一筆一畫帶着他寫,淨給她上難度。
吐槽歸吐槽,卻還是耐不住金碩珍非要寫,張雲欣最終還是被他磨着同意了,決定抽空再帶他寫個中文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