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的宿舍門響起敲門聲。
池暮推開門看到門外是上課時幫忙藏手機的那個男生:“新同學你好,我找白朝,他在嗎?”
“喲!陸澤第一天晚自習也敢逃課,好在晚上是魯迅看班,不然你死定了。”唐梓熙靠着門眼神直往陸澤手裡的白色袋子裡瞅,“給你家白老大帶什麼好吃的啊?能不能讓我也沾點光?”
“唐梓熙!”身後傳來白朝帶着警告的意味的聲音。
“诶!叫我什麼事?”唐梓熙絲毫不畏懼他,甚至語氣還帶有一絲挑釁。
白朝沒理會,徑直走到陸澤,拿走白色袋子留下一句謝了就回到自己的床邊,連眼神都沒多給門口幾人。
“你被當成外賣小哥了。”唐梓熙嘲笑道,“你應該說一句記得給個五星好評。”
陸澤明顯是習慣白朝這種态度了,隻是微微歎氣:“習慣啦,今天好歹和我說謝謝了。”
“池暮。”唐梓熙指着陸澤道,“他叫陸澤,最喜歡逃魯迅的課了。”
“魯迅?”池暮疑惑。
“哦,你還沒見過。”唐梓熙讓陸澤先回去,關上宿舍門,“魯迅是地理老師,你見過他之後就知道他為什麼叫魯迅了。”
池暮依然不理解。
“你才剛來很多外号不理解很正常。”唐梓熙掰着手指算着,“比如班主任叫‘猩猩’,地理老師叫‘魯迅’化學老師叫‘阿芳’徐雯叫‘大小姐’,副班長叫‘林教頭’……”
“取這些外号真的好嗎?”
“我們班每個人都有一個外号,這是我們的傳統。”唐梓熙指向已經上床背對他們的白朝,湊到池暮耳邊低聲道,“他叫白卓月。”
一個枕頭迎面向談話的兩人飛來。
“草,白朝!你偷襲。”唐梓熙揉着自己有些痛的鼻子,“好痛!下死手啊你!”
漂亮的灰色地磚上出現一抹血紅,唐梓熙錯愕擡頭看向池暮,見他低着頭捂着鼻子,血液順着指縫流出,滴到衣服和地上,止都止不住,就這麼一會池暮已經滿臉血了。
“我靠!”唐梓熙撿起地上的枕頭摸索一番在枕套裡摸出一部手機,“白朝!你手機夾枕頭裡也敢丢過來!要殺人啊!”
床上的人身影一愣。唐梓熙把手機拿出來後又把枕頭狠狠丢回白朝床上,拉着池暮到洗手台處理。
“哎呦!讓我看看。還好嗎?”唐梓熙拉過他的手,拿濕紙巾給他擦臉,“這鼻血流的,不知道的以為我揍你了。”
“我沒事。”池暮的鼻子因為嚴重的鼻炎變得很脆弱,給撞一下就容易流鼻血。看着唐澤熙熟練的掏出來濕紙巾還有有些詫異,“你還會随身帶濕紙巾?”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唐梓熙确定他沒有再流後才道,“給女朋友帶的,她隻要空氣一幹就會流鼻血。我不但随身帶濕紙巾,包裡還有加濕器。”
“哦——”池暮有點驚訝,畢竟唐梓熙長着一張花花公子的臉還真看不出來是個純情大男孩。
“我猜你肯定在想我居然這麼深情。”唐澤熙笑着看他。
給拆穿心思的池暮沒說話。
唐澤熙十分自然的接上自己和對象的初遇:“那是一個夜黑風高的早上,高燒48度的我跟着父母到中藥店拿藥,但意外降臨,父母為我求醫時太過急切居然忘記帶錢,就在這危機時刻她站出來。那天中藥鋪裡的草藥味久久不散,在我心裡埋下暗戀的種子。”
池暮看着他一臉陶醉的表情,什麼夜黑風高的早上?什麼48度的高燒?能不能在合理範圍内誇張啊!
“話說回來。”唐澤熙突然靠近池暮,在他的頸窩處嗅了嗅,“你有喝中藥?”
“有。”池暮承認道,池洋還因為這個特地申請在宿舍裡放了台不插電的小冰箱,冰箱裡還放着已經煎好包裝好的中藥,隻不過他們沒看到。
“怪不得,你身上一股藥香。”唐梓熙笑眯眯道,“挺好聞的,讓人覺得很安心。”
“有嗎?”池暮聞了聞袖口,什麼味道都沒有,“可能腌入味了吧。”
第二天早上,池暮是被學校的起床鈴叫醒的。6點30分正是假期睡覺睡得最香的時候,現在卻是起床的時間不少人都在痛苦的抵抗自己混亂的生物鐘,池暮也不例外。努力坐起來後環顧四周,唐梓熙還沉浸在睡夢中,白朝卻已經不在宿舍,隻剩下被疊成豆腐塊的被子。
池暮疊好被子迷迷糊糊爬下床,低血糖帶來的無力感讓池暮有些許難受,坐在椅子上想要從包裡找糖吃卻發現裝着糖罐的書包被自己落在池洋車上了。
“真的是…”池暮要給自己蠢笑了,強撐起自己想去箱子裡拿葡萄糖,忽的瞥見桌面上放着一盒巧克力。
拿起巧克力看到下面壓着紙條,紙條上是工整漂亮如行雲流水般字迹:“送池暮”。
池暮剛到班裡就被一桶奶茶撞了個滿懷。
“铛铛!”徐雯對他笑到,“怎麼樣?這可是我最喜歡最大桶的奶茶。快嘗嘗!”
“這…”池暮看着懷裡如果嬰兒般大小的奶茶,“多少錢我轉你吧。”
“轉我錢幹嘛?我說過要請你的。”徐雯跟着他坐到位置上,“快試試,快試試!”
池暮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在她的期待着目光之中插上吸管,一口下肚滿是珍珠芋圓等小料:“好喝,謝謝。”
“我就說好喝吧!”徐雯很開心,“以後姐姐我天天給你帶!”
“不用…”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說完沒給池暮機會拒絕立刻離開位置去找林佳了。
“别有負擔,她把你當弟弟了。”許琳替徐雯解釋道。
“弟弟?”池暮奇怪。
“應該是因為你看起來很乖很招人疼吧?”許林思考道,“而且我在辦公室看到過你的資料。你确實比她小。”
池暮看着懷裡的奶茶又看着在林佳身邊嬉笑打鬧的徐雯,一時無言,不知道在想什麼。
早讀課所有人都要站着背書,語文課代表布置完背誦的内容後走到池暮身邊低聲道:“老師說你不用站着。”
說完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到椅子上。之後每次巡邏路過池暮身邊隻要見到他站着都會熱情的把他按回椅子上。
池暮沉默看着周圍站着的人群,悄悄坐在他桌子上偷懶的徐雯,認真背書的許林,撐着身體偷偷小憩的白朝,眺望遠方思考人生的陸澤。無論在哪他總是最特殊的,最與衆不同的那一個。
開學第一節課就是語文課,池暮看着課本的内容很熟悉他之前學過。随着上課鈴的響起語文老師捧着書走進教室:“上課!”
“起立!”
“老—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