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過分,居然背着我先選。”陳雨落嘟着嘴往他們的方向走。
熊帝天看着袋子裡剩餘的禮物感慨:“這次活動花血本了,這些東西比之前一人一袋花生瓜子值錢多了。”
“那可不,這次活動是房地産公司的徐老闆資助的,有錢還大方。”陳雨落口中的徐老闆,池暮倒是有些許印象,曾經來家裡談過一次生意。花錢特别大方,做生意也非常有方法對妻兒更是寵愛有加,最重要的是見面就給年僅7歲的楓楸送了一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美其名曰:赢在起跑線。
“原來是組織抱上大腿了。”劉閑閣接過熊帝天的袋子,在裡面翻看,翻出一個穿紅裙子的漂亮布娃娃,“這…也是送老人的?還怪有創意的。”
陳雨落聞聲望去,眼睛頓時明亮,興奮地奪過娃娃抱在懷裡滿臉寫着喜歡、想要:“部分禮物是徐老闆女兒拿自己零花錢買的這個就是其中之一。我袋子裡的娃娃剛才全都送出去了,還以為沒有了。”
“可能它故意躲在别的袋子裡,等你開始挑禮物時再出來勾引你。”劉閑閣玩笑道。
“那我更喜歡它了!”陳雨落對着娃娃又是親又是抱,似乎不掩飾那份喜愛。
劉閑閣歎氣:“别理她,她就喜歡娃娃和所有可愛的東西,喜歡到走不動道。”
熊帝天精挑細選出一套象棋,開始吹噓自己的下棋水平,并放言要和上官易大戰三百回合。
上官易冷冷撇他一眼,沒答應也沒拒絕,隻是搖着折扇冷笑。
池暮看過所有禮物,最後選中一盆小多肉。葉片飽滿顔色豔麗隻有巴掌大小在精緻的禮物群裡顯得格格不入。
“池暮老弟,我以為你也會選折扇呐。”熊帝天看到他的多肉後道,“或者選這圍棋這些非常文藝的東西。”
“多肉不文藝嗎?”
“也不是,就是相比這些,它有些遜色而已。”
池暮淡笑幾聲,沒再說話。他選多肉的原因非常簡單:可以照顧還好養活。
将剩下的禮物還給志願者後表演也接近尾聲。陳雨落将娃娃放在背包裡邊歎氣邊跟着一群人聽着志願者的交代“菜做的不能太油不能太鹹不能太辣不能加太多味精…”隻會做蛋炒飯的陳雨落表示這是在為難自己,少鹽少油少味精的蛋炒飯能吃的嗎?
熊帝天因為出衆的身高被安排打掃蜘蛛網,上官易、明則去澆花。
老人們在演出結束後便起身離開。回房間的回房間,下棋的下棋。劉閑閣扶着一位老爺爺往他的房間走去。
池暮抱着多肉在院子裡溜達,想找之前拉住自己的老奶奶。此刻老奶奶正獨自坐在藤椅裡曬太陽,餘光撇到有人在靠近自己,轉眼後見是池暮,瞬間露出笑容,那笑容慈祥中帶着一絲果不其然:“我就知道你會來。”
池暮笑道:“奶奶好厲害,這都知道。”
“那是。”奶奶的話語間帶上一絲小驕傲,“孩子,你多大啦?”
池暮坐在旁邊的塑料椅上道:“再過7個月十七。”
“那我孫子比你大一點,他3月份的。”老奶奶收回視線閉上眼感受陽光,“你叫什麼名字?在哪裡讀書啊?”
“池暮,第五中學。”
“不錯的學校,成績應該不錯吧?”老奶奶歎着氣,“我孫子和你一個學校,成績不好就算了,每次來看我都不怎麼提學校的事。我這麼大年紀了,也沒讀過幾年書,就稀罕聽學校發生的事。”
“我成績很差肯定不如您孫子。”池暮把多肉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講述起學校發生的事。從愛睡覺的同桌講到長相酷似魯迅的地理老師,從喜歡穿熒光綠褲衩的舍友講到同學間的八卦。老奶奶笑的合不攏嘴。池暮也很開心,他很少和人說起學校的事。和家人說,家人隻會在聽到某處時候突然皺眉然後開始說教告訴他不能這麼做有多危險。至于朋友,池暮也隻有一個朋友可以分享,但他最近似乎在忙更重要的事。
“哎呦,如果我孫子有你這麼活潑就好了。”老奶奶非常喜歡池暮,每說一句話就想摸摸池暮的腦袋,池暮也很配合的給他摸。
“我孫子從小就随他爸不愛說話。每次過年來看我都是我說一句他回一句。别的孩子拿到壓歲錢都很開心要趁父母還沒拿走前買東西吃。他反倒是自己交給媽媽,全程都看不出半點高興。害—— ”奶奶的語氣裡帶上些許難過和擔心,“本來以為長大會好些,沒想到越來越嚴重了。你說他是不是網絡上說的什麼自定症啊?”
“自…定?”池暮先是一懵,随後反應過來,“自閉症啊?”
“對對對!”
“這…我也不好說。奶奶,您孫子叫什麼?我在學校幫你注意一下。”池暮好奇詢問。
“哝!”奶奶指着池暮身後不斷向他們靠近的男生道,“他來了。”
池暮回頭,對上白朝冷冰冰的目光。對方帶着黑色鴨舌帽,一身黑白拼色衛衣,手裡提着橙子,正向這邊走來。
“奶奶。”白朝把橘子放到桌子上,對藤椅上的人道。
“來的正好!”老奶奶依然摸着池暮的腦袋,全然不顧已經目光呆滞的池暮,對白朝道“這位是不是你上周說的新同桌?”
池暮:???
白朝看向自己奶奶手裡那顆腦袋。微棕色的頭發看上去非常軟,非常好摸的樣子。配上紫色衛衣上那張乖巧的臉,像一隻任人擺布不會生氣的小貓:“嗯。”
“奶奶厲害吧!一眼就能認出來。”老奶奶滿臉寫着驕傲求誇。
池暮這才反應過來。奶奶早就自己是誰了?自己剛才還當着她的面說他孫子上課老睡覺。完了,趕緊找條地縫鑽吧。
“奶奶,既然您家人來了,我就不打擾了,再見!”說完池暮轉身就跑,片刻不敢停留。
老奶奶看着自己落在半空的手,幽怨的目光重新落在一旁站着的白朝身上:“你在學校是不是欺負他?為什麼他一看到你就跑?”
白朝剝好手裡的橘子給她:“沒有。”
“肯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