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弋陽不解。
“他……”那木日欲言又止,“去了隻會顯得是你有錯在先。”
“如果非要計較對錯,也是他瞞着我結婚。”徐弋陽輕蔑地勾起嘴角,“如果不是失憶了,我猜也許很早之前我和他就結束了。”
說完他定神望了眼那木日,問,“你說是嗎?”
當然是的,那木日心裡回答,若不是那場暴風雪,陳鴻宇早就成了過去式。
“那你也别去,我怕他對你不好。”
徐弋陽何嘗不怕,但還是心存僥幸,“我讓朋友陪我。”
飯過大半,已接近晚上九點,那木日挽留的話到了嘴邊,卻始終不好意思開口,臨了,他才黏黏糊糊碰了下徐弋陽的手指,意猶未盡。
徐弋陽問,“要回去嗎?”
很好,那木日懷揣的那點小心思,被徐弋陽一句話打回肚子裡,他掀起眼皮默默看了一眼,“你吃飽了嗎?”
徐弋陽對身材管理嚴格要求,一般不吃晚飯,今晚幾道菜每個都嘗一點實屬超标,他擦了擦嘴角朝那木日點頭,“OK了。”
“那我們……”那木日放棄了,“我送你?”
十一月的晚風裡帶着露水的涼意,徐弋陽和那木日并肩走出曲徑,竹林擦過肩膀沾濕衣襟,那木日在暗處悄默聲抓住一隻纖細修長的手,徐弋陽沒有掙脫。
“你叫滴滴,中途我先下來,然後送你到家。”到了路邊,徐弋陽指揮他,該省省該花花,兩個人打一輛車回家。
直到上了車,仍是十指交握,手心沁出汗那木日也不放開,兩大高個坐在後排,滴滴司機時不時從後視鏡瞟他們一眼,徐弋陽别過臉搖下車窗假裝看風景,手指掙了掙,那木日攥得更用力。
“到愚園路嗎?”
“是的師傅,先送我到淮海路翠園可以哇?”徐弋陽說道,“然後再送他到愚園路。”
那木日安靜地聽安排,格外珍惜今晚最後一段時光。涼風吹進車裡,撩起那木日額前的碎發,車輪每向前滾動一段距離,他便覺得徐弋陽離自己又遠了一分。
一路忽明忽暗的霓虹燈,徐弋陽透過玻璃倒影看到那木日情真意切的模樣,思緒被他深邃的瞳孔捕獲,跟着一同墜進汪洋般的心海。
“那木日,你想什麼呢?”
“今天很開心。”那木日湊近一點,挨在徐弋陽的頸窩,“下次是什麼時候?”
低沉的聲線蠱惑人心,徐弋陽轉頭側向那木日,呼吸交錯眼波流轉,離說再見越來越近了。
“下次……”徐弋陽覺得有貓爪在撓他的心,今夜的風很舒适,今夜的他也很開心。
“嗯?”
徐弋陽反問道,“那木日,你說下次是什麼時候?”
車輛轉彎下了高架,那木日的肩膀順勢輕碰了一下徐弋陽,他抿了下嘴唇,似乎在下某種決心,再過幾個紅綠燈,人可能真就走了。
“沒有下次,就今晚。”他緩聲輕語,“别走了可以嗎?”
徐弋陽認真聽完他的話,眼底閃過一絲掙紮,但很快便被一種莫名沖動的情愫蓋了過去,他敲了敲駕駛位隔闆說道,“師傅,直接去愚園路。”
徐弋陽話音剛落,那木日的心跳陡然變快,身體也跟着起了異樣的反應。
去往愚園路的車程突然變得好遙遠,沖動的欲望也愈發按耐不住,呼吸變得深重,他悄悄伸手攬住徐弋陽的後腰,把人帶進懷裡,徐弋陽似乎默許了他的動作,歪了下身子往他溫熱的胸膛靠近。
開門,接吻,脫衣……
一氣呵成,那木日摁着徐弋陽的後腦吻得用力且不容拒絕,他拉着人往沙發上帶,解下礙事的皮帶和褲子,拖起徐弋陽的一把窄腰把人籠在高大精壯的身軀下……
“那木日。”
那木日停下,在黑暗中與徐弋陽對視。
“我害怕……”
“别怕。”
那木日埋下頭,輕吻他的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