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動,我給你拌!”
那木日被他喊停,乖乖等着。
隻見徐弋陽又在蟹黃上澆了一圈蟹醋,滴了兩滴辣油,接着順時針從底部向上翻拌,熱騰騰的面條激發了蟹黃的味道,腥香裡多了醋味綜合,聞着就讓人食指大動。
“給你。”
徐弋陽把自己的拌好換給那木日,接着同樣的步驟制作第二份,那木日難得見他對吃的上心,問他。
“你經常來?”
徐弋陽擡眸,眼神中帶着怅然,“也不是,以前他開在老房子那邊,後來生意好了搬過來了。”
“搬走了以後就不太來了,味道還是那個味道,人卻不一樣……”
“什麼人?”那木日警覺。
徐弋陽被他逗笑了,無奈地搖頭解釋道,“老闆走了,換他兒子接手!所以越來越商業化,在網上很火。”
徐弋陽叉起筷子攪了一圈,“吃面!”
那木日若有所思望着他,徐弋陽任何一點反常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也是徐弋陽本就藏不住事兒。
六百多的面吃到嘴裡都要多品一會,在新疆是見不着這麼金貴的稀奇玩意兒的,那木日攪了幾筷子碗裡就下去一半,好吃是好吃,這麼奢侈的佐料下去,泡鞋底都能好吃,就是沒那麼容易頂飽。
徐弋陽吃得慢,那木日耐心等他,徐弋陽出來一趟不容易,他好想時間過得更慢一點。
生意火爆的面店,翻桌率很高,前後左右嘗鮮的客人都換了一茬,徐弋陽碗裡還有剩,他攪了攪坨在一塊的面條,放下筷子。
“走嗎?”徐弋陽問他,“我帶你去外灘,來上海去過沒?”
那木日點頭說好,又多問了一嘴,“你不怕人多嗎?”
“人多我還不能去了?”徐弋陽牽起那木日的手,假裝不懷好意地問,“你怎麼比我還怕?”
“不是……”那木日急了,他沒想到徐弋陽會曲解自己的意思,又迫于對方主動伸過來的手,有種百口莫辯的無力感。
那木日被徐弋陽拽着走,腦子裡還在想該怎麼解釋自己并不怕,徐弋陽大大咧咧蹭着他的手臂,卷發細密的毛流拂過他的臉頰,那木日被蹭得心裡發癢。
他拉住徐弋陽相對而立,西下的落日溫柔地籠照着他們半邊,徐弋陽天真得像個孩子,眸子裡閃耀着比陽光還要純粹的笑意。
“我沒有怕,我很想和你在一起。”那木日的話擲地有聲,“但我怕不明朗的關系會讓别人有傷害你的理由,你懂嗎?”
“我懂。”徐弋陽沒想到他會這麼認真,先前随口說的玩笑話變得沉重起來,“你别多想,我就是……”
——“徐弋陽!”
意外的,前方轉角處傳來喊聲,語氣果斷不疾不徐,他們兩人同時望去,那木日看到徐弋陽明顯抖了一下,緊接着把手抽了回去。
黑色的商務車停在路邊,電動移門打開,陳鴻宇單手插兜靠在車上,擡着下巴臉色不虞。
“玩夠了吧?”他接着說道,“回家。”
那木日神色一凜,握住徐弋陽的手臂将他掩于身後。陳鴻宇的突然出現把徐弋陽吓得噤聲,他不敢想象要是跟着陳鴻宇上車後果有多嚴重。
“那木日,你是不是在齊實的咖啡店上班呢?”陳鴻宇一點也不急,“怎麼樣?店裡的生意還可以嗎?齊實有沒有和你說過,最近那棟大樓的消防系統出了點問題,你們有可能……”
“你别太過分。”那木日的反駁顯得很無力。
陳鴻宇向他們走來,滿是不屑,“把我公司的會客室澆了個遍,你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結了?”
接着威脅躲在後面的徐弋陽,“躲在齊實那兒我就找不到你嗎?聽話,跟我回去。”
徐弋陽搖頭,那木日厲聲喝道,“他不願意和你走你看不到嗎?”
陳鴻宇拍開他的手拽過徐弋陽,怒火快壓制不住,“你還想回新疆嗎?”
徐弋陽驚恐地看着陳鴻宇,能讓他如此失态,那木日再與他争執下去隻會讓事情更難收拾。
“我和你回去……”
徐弋陽艱難開口,轉身閉着眼對那木日無奈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