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鍊從四面八方朝着許陌棠沖來,許陌棠此時目光偏半眼盲狀态,鎖鍊具體來向令他無法分辨,隻是憑借本身的敏捷和直覺來躲避。
粉碎的鏡片裡傳出一人的笑聲,許陌棠在躲避鎖鍊追擊的時候撇了一眼鏡片,其中倒影出黑衣者,那是許陌棠本人。
可是那個黑衣者狂笑,神情絲毫看不出是許陌棠。
縱使看不清具體輪廓與色澤,許陌棠還是堅定的拔槍對準了他一眼望去所能看清的所有鏡片。
一連幾槍下去,笑聲仍然沒有消失,反倒變得更大聲的嘲笑。
“X,可悲嗎?”
許陌棠身形一頓,就在此刻鎖鍊捆住了他的左臂,好在許陌棠反應及時,用手槍打斷了鎖鍊的束縛。
鎖鍊并不出自于這場遊戲,它更不屬于道具的任何一種。
許陌棠聲音嘶啞:“你是誰?”
黑衣者戲谑一笑:“你無需知曉,我想報複的人從來隻有聞淮一人。”
聲音聽不出男女,但論黑袍下的身形,那人更偏向男子。
“有本事你從鏡子裡出來!”
黑衣者輕笑,無數碎片中都是黑衣者的身影。
“真是可悲,明明是自己創建出來的世界,可此刻竟然連自己本身也無法控制。”
許陌棠瞳孔驟然收縮,此人怎會知曉這個鬼屋世界的來曆。
驚慌之下,為了不透露出任何有關于他與這個世界的消息,他在躲避鎖鍊追捕的同時開啟了直播屏蔽功能。
“你怎麼知道的?”既然對方已經提出,許陌棠也不再繼續隐瞞,他厲聲質問,“之前的遊戲規則也是你篡改的?”
黑衣者并沒有否認,反而大大咧咧的回複:“是又不是,全憑你自己去猜。”
許陌棠幾槍就打碎了裝有黑衣者的鏡子碎片,可打碎後鏡子碎片又裂成了多片,又多了許多黑衣者的分身。
“别白費力氣了,X。”黑衣者嘲諷,“你隻需要乖乖的見證聞淮死亡的全過程!”
“你妄想!”許陌棠怒道,“就算我死了你也别想傷聞淮!”
黑衣者恥笑:“你以為你是誰?一個抛棄他孤身一人苟活殘喘,最終慘死的局面?”
許陌棠許久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心會痛了,他的心早在多年前便已經停止了跳動,都已經是一具冰冷的軀體怎還能感受出四季冰冷,人際情分。
孤身一人…苟活殘喘。
突然鏡陣散發出強烈刺眼的白光,直擊許陌棠此刻半盲的雙眸。
破碎的鏡子裡面倒影出的黑衣者趁着許陌棠眼盲時化身逃離鏡中世界,一瞬間大大小小的黑衣者圍堵住了許陌棠一人。
許陌棠捂住眼眸舉槍照射黑衣者,可是子彈打在他們身上後才知曉隻是分身。
鎖鍊已經纏繞住他的長腿,令他短時間内無法脫身離開,隻能迫于無奈的用手槍掃視周圍靠近自己的黑衣者。
黑衣者還在說着曾經的故事,句句戳心,句句使人崩潰。
“你還記得聞淮的雙眸為什麼是藍色的嗎?”
“我知道你不會忘記的,可是他本人卻忘記了。”
“是你親手封存的記憶對嗎?既然做出了為什麼還要怕他知道?你不是在救他嗎?”
黑衣者突然狂笑,鎖鍊突然長出尖刺劃破許陌棠的衣服與皮膚。
不過是一具過期的軀體,疼痛是否仍存,他也不在意也不多管。
隻是那人的話令他心痛。
“你猜我為什麼要讓你眼盲呢?”
“因為聞淮啊,你不會忘記了吧,他在幾年前也是半盲者!”黑衣者邊說鎖鍊的尖刺便有長長些,“他為什麼會眼盲呢?我記得他天生就有青光眼,再加上……”
許陌棠好像察覺到了黑衣者想要說些什麼,被他自我封存的記憶一瞬間湧出,充斥着他的大腦。
第一次他如此無能為力阻止面前的人說話。
“聞淮是親眼看着你死在了他的面前,那時的他也不過是一個14歲的青年啊。”
“失去唯一親人的他會怎樣呢?你清楚他的家境,也清楚你對他有多麼重要。”
“所以他啊,整日以淚洗面。”講到這裡黑衣者忍不住的狂笑,“哭着哭着眼睛就半失明了。”
“很好笑對嗎?”黑衣者詢問,“哈哈——”
許陌棠此刻顧不得其他,強行睜眼後掙脫鎖鍊的束縛,在強光的照射下掐住了面前的黑衣者。
這一次他沒有賭錯,這就是黑衣者的本尊。
直到此刻黑衣者仍在訴說着當年。
“而你那時剛創建處這個吃人的世界,”黑衣者說,“你獲得了唯一一次可以觀看現實的機會,你發現聞淮雙眼半失明後就動用你的特權,将他的眼睛恢複。”
“隻不過……終究不是現實,虛幻世界的一切東西對現實而言都擁有副作用。”
“而恢複聞淮雙眼的副作用就是瞳孔顔色變為不符合現實的淡藍色,成為一個奇怪的怪胎生活在現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