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聲來回走訪,惹得聞淮心煩意燥。
僅剩的一隻手将手槍舉起。聞淮應該慶幸他砍斷的是那隻粉碎性骨折的手,否則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
耳旁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如是從四面八方走來的一般,可是眼前的皮鞋卻沒有任何移動的現象。
突然間白牆上的鬼臉開了口,鬼臉道:“你是在找我嗎?我的兒子。”
聞淮身形一頓,臉色難堪的看向了剛吞噬完自己一隻手的鬼臉。
能稱呼他為“兒子”的人能有誰呢?除了他親愛的好父親還會有誰如此稱呼他。
可是聽鬼臉的聲音并不像他的父親,但仍然熟悉,隻是年歲遙遠,使他記不清說話者真實的那張臉。
他的A級手槍對準了牆上的鬼臉,黑洞裡的子彈随時待發。
“你……是誰?”聞淮低聲詢問。
鬼臉并沒有生氣。而是好脾氣的笑笑,在他詭異的臉上露出一絲慈祥的感覺。
“我嗎?你不記得我了嗎?”鬼臉好像有些失望,“我是你的父親啊,小淮你不記得我了嗎?”
聽到“父親”二字聞淮就心聲厭惡,想也不想直接扣動闆機,一發子彈射出,正中鬼臉的眉心。
鬼臉生于白牆,此刻白牆裂開了一條縫隙,可是鬼臉感受不到疼痛,因為聞淮攻擊的并非是鬼臉,而是白牆。
“我姓聞,即使我恨這個所帶給我這個姓氏的人,那也輪不到你這個外人插嘴。”
鬼臉遺憾道:“姓聞嗎?你真的姓聞嗎?”
聞淮懶得與鬼臉閑談他可悲的人生,也無時間與鬼臉閑談,他此刻隻想前往他酒樓的房間。
槍口再次對準鬼臉,這一次聞淮瞄準了鬼臉的眼睛。
“你是誰與我無關,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誰。”聞淮冷聲道,“我隻想知道殺了你我能否離開。”
似乎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鬼臉笑出了幾滴眼淚。
鬼臉恥笑:“殺了我?不,你何必這樣麻煩呢?”
“你根本無需殺死我,我也不可能殺死你。”鬼臉哀歎一聲,“因為我們是同類,都早已死亡的同類。”
聞淮剛想說些什麼,可是鬼臉不給他插話的機會,而是繼續說道。
“或許并不同,因為我死了兩次,而你隻死了一次。”
握住手槍的手一怔,手不自覺想要扣下扳機,幸虧他停住了手,可槍卻突然走火打到了一旁的白牆,留下一個創口。
聞淮不明白鬼臉口中訴說的“死亡”是什麼意思,其實他不傻,他聽懂了。
可是他不能相信,他明明活的好好的。
他擁有活人擁有的一切,跳動的心髒,此起彼伏的呼吸,順着血管流動的血液。
這些他都應有盡有,聞淮不能相信他其實已經死亡。
聞淮:“你說清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鬼臉懶得回答這個問題,直接略過,留給聞淮一句“你自己慢慢猜”就不再多言。
聞淮以為鬼臉是懶得回複才如此,隻是等他靠近鬼臉時,自己被人從身後用刀架住了脖子。
他無法回頭查看站在自己身後的家夥,甚至不可以分辨身後的究竟是人還是鬼。
但是聞淮堅信從背後傳來的冰冷氣息絕對不可能是人類可以擁有的,那麼相反身後的人隻能是鬼。
“兒子,是我啊。”男人陰沉的聲音響起。
男人的聲音和方才與他對話的鬼臉一模一樣,聲線沒有絲毫差異。
聞淮并未做出回答和反應,隻是靜靜的保持着自己原有的動作。
可是他的手背地裡正悄咪咪的擺弄手槍,這種情況下也分不清是手槍快還是刀子快了。
畢竟刀子幾乎貼在了聞淮的脖子上,冰冷的觸感使他不能輕舉妄動。
手槍在他手裡玩弄着,尋找着時機。
見聞淮不回答男人明顯面露不悅,隻不過這些聞淮都看不見。
“小淮,你别逼我。”男人語氣陰森,“我姓吳,你叫吳淮。”
聞淮一聽突然笑了,詢問:“那你叫吳什麼?”
“我嗎?”男人輕笑一聲,可是眼底卻見不到一絲笑意,“我叫吳添。”
聞淮渾身一抖,腦海裡不自覺想起了他不該想起的往事。
那是他本該忘記的回憶,正如同若不是第一個副本中的怪物是他的父母,他早該忘記他有一個在他四歲時葬身火海的母親。
同樣的,若不是現在男子主動提起他自己的名諱。
聞淮同樣會忘記與他母親一同葬身當年火海的男子,那是他所謂的父親最注重的投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