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淮無奈搖頭,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間不覺回憶起那晚的事,隻不過過于疲憊的他并未記住太多細節便沉沉睡去。
看似是回憶這間房間的布局,實則卻像是第一次見。他看着床頭櫃上擺着的台燈,上面已經落灰,看似房間的主人很少使用,否則怎會任由它如此?……
可等聞淮巡視一圈才發覺,這個房間幾乎出了床的本身,其餘地方都布滿着灰塵。光憑這一點聞淮就感覺這已經不像是一間卧室,更像是一個多年不進人的儲物間。
如此環境之下,聞淮敢肯定這間房間定然不常住人,否則主人家躺在床上睡覺沒一會兒能被灰塵活活嗆死。
可是主卧為何無人居住?雖然這古宅碩大隻有許陌棠一人居住,但是之前他說過客房是空的。
除去客房與主卧,許陌棠能呆的也隻有大廳當中的那個王位和一旁待客的沙發,其餘地方再無他的容身之處。
聞淮一點點看着房間内的裝飾物,一點點用布料擦拭着灰塵,雖然他也不知道能不能連同遊戲外的古宅一同擦拭。
正當聞淮一點點擦拭着一旁桌子上的書架時,他一不小心碰到了一本書。聞淮立即放下手裡沾滿灰塵的布料,去拾起那本格格不入的書。
那本書是這個書架上唯一一本沒有落灰的書,也是這個房間除了床以外唯二幹淨的物品,它是一本關于理财的圖書。
在好奇心的趨勢下,聞淮翻開了那本老舊的書,可是随手翻開的一頁當中竟夾着一張泛黃的照片。
聞淮将那張泛黃的照片小心拿出,在看見照片内容的那一刻他的手頓時不聽使喚的發抖,同時他的眼眶也同樣不受控制的開始泛紅出現流不出的眼淚。
老舊照片之上有着黑色墨水的痕迹,黑色墨水模糊了這張照片的大部分場景,可是唯獨留下了兩個位置。
唯二幹淨的地方站着兩個人,一人冷淡的看着鏡頭,另一人則站在那人身旁含笑看着他。
聞淮一時手抖将照片的角度改變了,随之照片中的場景也開始改變。
這一次冷淡的人不再是聞淮,更不是他身旁站着的那個不可能的人。他們二人都含笑看着彼此,全然忘記了攝像頭這個東西,彼時他們隻知對方眼中映照而出的自己是世上最好的相機。
聞淮看着照片不可置信的再次變換角度,這一次照片複原,他仍是那副冷淡的模樣。再次改變角度,他卻看着那人在笑。
聞淮的手越發顫抖,他幾乎是不敢置信的看着照片上不可能存在的人,那個擁有着常人棕眸三七黑發的男子——X。
無論是哪一點,照片之中的人的長相和如今的X沒有半分不同,通通對上。
可是……X為何會出現在他的初中畢業照上?
這張照片的完整版聞淮前不久才見過,是在他進入深淵遊戲的第一個副本當中。隻不過那張照片将本該含笑看着他的X模糊化了,而這張照片卻沒有,被模糊化的隻有那些不重要的配角。
聞淮想不起X的真實姓名,更記不起他和X在現實當中的重重過往。
他隻能想起在他十四歲之前一直有人伴他而行,對他實行了一次次的拯救,一次次創傷後的堅強後盾。
可在他十四歲之後,那個記不清面貌的人卻突然人間蒸發,再也收集不到這個人的一點信息,如是從未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般。
而現如今聞淮找到了那個人,可是結果不如他所願。他設想了很多次他找到那個人的場景,有在街邊的偶遇,有在同一大學的擦肩而過,卻從沒設想過這個人一直在他身邊,從他進入這個世界後就一直在。
腦海世界一片嗡鳴,仿佛在阻止他繼續朝下回想,試圖阻斷他想起五年前的記憶。
記憶未到,眼淚卻先一步流出。淚水滴落在地,聞淮卻不知自己為何要流淚。
是因為他終于知道那個模糊的身影是誰了嗎?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
聞淮不懂,他什麼也不記得,甚至連十四歲之前有關于那人的記憶一絲也回憶不出。
若不是他此刻擁有着鐵證如山的證據,他甚至都不會再去細想在他的童年時期曾有一人與他在黑暗中共同存活。
一日日,一夜夜,他們隻有彼此的世界。
但他失去的記憶究竟去了哪裡?又是因為什麼而徹底遺忘?
聞淮他不知道,他隻知道他現在必須要見一面X,詢問他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如今的聞淮毫無形象,他像是一個走失了多年的孩子終于找到父母而喜極而泣。
他流下來的淚跨越歲月,跨越時間長河,跨越了互不相認的五年之久。
他一次次擦着眼淚,可是淚水不斷,總會在他剛收手的前一秒誕下新的淚水低落。久而久之聞淮也放棄了擦拭淚水,而是任由它們低落,讓淚水盡數打濕他的衣服與他手中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