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洄離開後,這片區域能看見的人也隻剩下宋溫羽和江遊瑩,此刻宋溫羽還帶着傷若是憑借硬實力,她不得不承認面前這個小女孩技術高于他一頭。
江遊瑩目送着程洄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野盡頭,随後她緩緩轉過身,将目光投向宋溫羽。
她懶散地開口,語氣中帶着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成熟與冷漠:“我不殺你,你走吧,殺了你對我也沒有什麼好處。”
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向宋溫羽的自尊。她本是如此高傲之人,何曾受過如此輕視?
然而,此刻她卻不得不對着女孩低聲下氣。生命尚在,何談清高?宋溫羽微微颔首,轉身便欲離去,她現在隻想遠離,離得越遠越好。
她想着,她為什麼要心疼這個孩子,是因為她的死因嗎?可來到這裡的人誰又不是死相凄慘?
她自己,也是溺亡之人,卻在這片詭異的世界中得以續命。
聆聽着宋溫羽内心言語的江遊瑩挑了挑眉,她聲音甜妹,可是突出的語言卻像是惡魔:“原來宋姐姐這麼心疼我啊?那不如也體驗一下我的過去?”
宋溫羽離開的腳步微頓,她微微側頭留給江遊瑩一個出衆的側顔,她眸光微閃,逃避話題:“我竟不知深淵變了天,你是……哪方陣容?”
“宋姐姐這是在明知故問麼?”江遊瑩睜着無辜的大眼睛望着宋溫羽,“自然是毀滅派。”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江遊瑩不答反問。
宋溫羽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深淵隻是我們續命的世界罷了,是它才讓我們這些本該死亡的人繼續活下去。”
江遊瑩卻冷笑一聲,語中滿是不屑:“你怎麼敢斷定它是為了繼續讓我們活下去而誕生?它的誕生不過是想要觀看人們的尖叫與慘死罷了。”
宋溫羽微微一怔,她從未想過這樣的問題。深淵,真的是一個救贖之地嗎?還是真如同江遊瑩所說的,一個讓人類在絕望中掙紮的舞台?
江遊瑩早已看透了宋溫羽的内心世界,她嘴角微勾:“宋姐姐,你真的以為,我們在這裡的每一次掙紮,每一次痛苦,都是為了延續那可笑的生命?深淵的真正目的,隻是讓我們在絕望中失去自我,淪為它的玩物,它最期待的就是人類慘死在自己創建的世界裡。”
“不可能!”宋溫羽反駁,“就算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等深淵真正毀滅後無論是人是物将再也不複存在。”
“誰說的?隻是你不知道而已。”江遊瑩漫步盡心說道,“畢竟……深淵的創始者可是一位神,他甚至可以起死複生,何嘗不能在這深淵滅亡後取他的無限壽命供給我們續命回歸現實?”
宋溫羽一時語塞,似乎腦子沒有轉過來,見女人遲遲沒有反應,江遊瑩的耐心也逐漸消亡,她道:“你該走了,這片地區歸我所有,畢竟深淵一直以強者為王當做生存道理。”
宋溫羽沉默片刻,她的目光在江遊瑩的臉上掃過,她知道,江遊瑩所說的一切或許并非毫無根據,但深淵的真相究竟如何,她卻無法确定。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宋溫羽最終開口,她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疲憊與無奈,“但深淵的真相,我還是要親眼見過親身經曆過才回斷定。”
她轉身朝着遠方走去,江遊瑩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視野的盡頭。
見此,江遊瑩轉身走到那片區域的深處,毫不避諱的跪在靠在牆柱上昏睡藍發男人的身前。
“主子,該歸位了?”
她等了些許,可是面前的男人卻還是昏睡的模樣,絲毫沒有要醒來的意味,這一點領江遊瑩很是不解。
“主子?”她試探性又叫了一聲,卻還是不敢上手去推,“您能聽見我說話嗎?”
藍發男人仍是毫無變化,隻是許陌棠這邊不太安甯,那個被他當成狗拴着的靈魂此刻正在奮力掙紮着,試圖擺脫索靈鞭的束縛,逃離許陌棠的身邊。
許陌棠自然察覺到了靈魂體的動作,可他卻還是莫不關己的看着那靈魂體,他挑眉恥笑出聲:“NO.2,這麼久不見,我的地位都不足以讓你拿出本體來找我交談嗎?”
被呼喚的靈魂體身形一頓,他調整了一下氣息,随後半透明的身體主動摘下了面具:“想不到啊,NO.1閣下是才猜出我的身份麼?若是傳出去,可真是令人感歎。”
“陪你玩玩罷了,用了假面又戴了面具,你還真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了?”許陌棠無聲的翻了個白眼,“我又不去本體,隻能幹看着,很無助,對嗎?”
不等NO.2的下文,許陌棠自顧自又說:“就像那年的我一般。”
NO.2氣息有一時間的混亂,可也僅僅是一瞬之間的事情。
“是嗎?那很可惜,我不像你一般,隻會幹看着。”
話音剛落,NO.2的靈魂逐漸撕裂,竟有一絲靈魂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