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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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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淮向來是沉默寡言的。有時候振鹭山的弟子湊到一起聊天的時候,偶爾也會談到他。都說他像一截木頭,也有的說他就像是一座山,可靠沉默,不多話,但每句話都不是廢話。更有甚者,說他本身就像是一把劍,那種劍意、劍氣,氤氲于身上所難消解的一身劍般的風骨,似乎處處都在昭示着這一點。故而,在很多弟子眼中,他是不可及的,卻也是值得敬仰的。他好像沒有過往,仿佛從來不知道“故事”是什麼,但他的性情、實力本身就足夠成為故事,雖然這一點本人可能并不十分明晰。

此刻他正抱着肩膀,倚靠在一棵樹下,仿佛在小憩。尹鶴是小輩,今年才十九,驟然碰上這麼個人物,自然也是不敢多話。他小心翼翼靠在另一邊,時不時轉頭看看解淮的反應,手指在袖口出出入入,猶豫着什麼,嘴唇抿了又抿,睫毛也好似被風吹了個透徹,一個勁兒地在寒風中發抖。

他低下頭,找了個不是那麼明顯的角度,偷偷地觀察解淮:這人很高,即使是坐着都感覺比别人高出去一截。身上輕松無物,連把劍都沒有。身上也沒有感受到外放的靈力,好像就隻是這麼坐着,不曾巡邏,也并未對身邊有任何警惕。

尹鶴吞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往那頭靠了靠,壓低聲音,小聲說:“……門主,門主?”

解淮緩緩睜眼,分給他一個眼神,意思便是“什麼事”。

明光派估計也沒有像解淮這種性格的長輩,尹鶴緊張萬分,後背都在樹上蹭了好幾下,斷斷續續掉了些碎屑,要說的話也被拆成數句,磕磕巴巴地在舌尖碎成一灘:

“那,那個,傾天門主,咱們現在在這兒,方少俠和觀微門主那邊沒事吧?”

解淮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平靜地開口,卻不是尹鶴想聽到的。

“你到底想做什麼?”

“啊?”

尹鶴眼中登時閃過一絲慌張,急切地眨眨眼。解淮雖然已經将頭轉了過去,但卻依舊好像有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神情,并且剝開這具軀殼血肉,已經深深地将那顆驟然加速的心一把剖了出來。尹鶴的手指扣緊了樹幹,為這話驚得喉頭一堵,好半天才趕緊咳嗽兩聲,勉強笑笑,說道:

“門主這是什麼意思,我、我們大師兄去了,是貴派提出來的要來此一探……”

“若此子泉下有知,當深夜來尋你索命。”

解淮的話說得不鹹不淡,尹鶴卻幾乎要跳起來。幸好手指上的力度讓他牢牢挂在了樹幹上,不至于立即就露怯,但在解淮眼中,也許這種屏障已經是無謂的遮蓋,完全擋不住那呼之欲出的野心了。

解淮無聲地呼一口氣,又轉頭看他一眼。尹鶴盡力壓抑着自己的情緒,卻全然不察臉色已經變得有些僵硬而蒼白。解淮本來不打算再多和他說話,見狀卻突然來了興趣,道:

“觀微劍意的确分不出敵我,但卻可以分清靈魔。少俠肩上的傷,當真是刀鋒所緻嗎?”

尹鶴的手指驟然一縮,指節泛了青白,深深刺入樹幹裡。解淮已經轉了頭,看向他,那雙與常人總不相同的瞳色好像一把利刃,順着骨髓一路剔出靈魂,稍稍動一動便吓得渾身發抖。尹鶴嘴唇泛白,往後靠了靠,下意識想要離他遠些。腦袋裡卻一聲嗡鳴,耳邊好像又想起令他徹夜難眠的厮殺與哭喊聲。他磕磕絆絆地說:

“貴派不是已經确定了,那的确是刀傷,便是源于我師兄的驚鴻刀。門主說這個又是因為什麼呢?”

話音未落,卻好像突然有一隻手從身後伸來,牢牢地扣住他的肩膀,瞬間便動不了了。這力道像是枯枝撒下的陽光凝聚成拳,死死地将他壓在地上,可盡力向後看時,身後卻又空茫一片,空無一人。

解淮依舊坐在他身側,頸後隐隐露出來的刺青交替閃爍着青藍色的微光。尹鶴瞥一眼就知道是這人出手了,下一秒,喉間便仿佛落上了一隻手,手指一緊,整個人便被生生提起,窒息感瞬間便包裹了全身。

連血液都仿佛被染了草汁一般的不适感令尹鶴小腿亂蹬,一股冰冷的殺氣順着喉頭一路侵襲入大腦,他是個識時務的人,趁着自己還沒有被扼到說不出話來,盡力扯着那看不見的手,擡高聲音,喊道:

“門主,手下留情!晚輩也是迫不得已!”

“如何迫不得已?”

喉間力道稍稍松了些,但卻沒完全放手。尹鶴抓緊機會吸了口氣,也明白兩人之間的差距,不再敢耍心眼,迅速說道:“若非有人威脅,我絕對不會對師兄下手!隻是若他不死,死的就會是我、是我們其他的弟子!我們為了保命,不得不這樣做,門主,殘害同門是為大罪,但我們走投無路!”

解淮道:“所以你便趁你師兄力竭打坐歇息時刻,悄悄逼近他身後,想要以魔息為引,打亂他的調息,以此來引誘他走火入魔。卻不曾想先被觀微劍意感知到殺意,故而肩上留了一道劍傷,而你為了防止我們發現,于是自己于劍傷處又砍了一刀,僞裝成刀傷模樣,便是如此?”

尹鶴嘴唇顫抖,不知道是被勒的還是因心思被戳破。他臉色漲得通紅,隻留個腳尖點着地面,咬緊牙關不發一聲。解淮緩緩合上眼,意有所指地揚了揚眉毛,淡淡道:

“隻可惜你師兄臨死前,應當還想着護着你。他走火入魔後分不清敵我,将同門皆視作追殺魔族,卻單單認出你,便始終将你擋在身後。由于擔心你會受到襲擊,故而将觀微門主給予他的玉佩贈與你佩戴,你在方才已見到觀微劍意的威力,故而引誘他在攻遍同門後一時不察劈刀向你,觀微劍意替你擋了一刀,自然,也因你這師兄已經精疲力竭,幾乎是瞬間就将他重傷。”

“……師兄走火入魔真的不是我做的!”尹鶴牙關緊咬,“我們從萬獸谷出來,或多或少身上都帶了傷,他殺了太多魔物,才——”

“你們根本就沒有抵達萬獸谷。”

尹鶴臉色已然完全蒼白,用力咽了一口唾沫。解淮淡淡道:“你的刀已将近十日未曾出鞘。就算是有用刀痕迹,也隻是與同門之間切磋對決、小打小鬧。萬獸谷本就兇險,若你們當真深入腹地,一刀不出,本便蹊跷。”

“……”

尹鶴說不出話來了。也許再多給他十年,他也想不明白為何解淮能僅通過他的刀便能憑空推測出這一切。不過他沒怔多久,那喉間愈加加重的力道不再給他任何猶豫的時機,尹鶴已不敢再有半分隐瞞,連忙道:

“門、門主!我承認,我承認!我們的确未到萬獸谷,師兄也是我害的,但這絕非我本意,都是、都是那魔族——”

尹鶴話語未完,眼睛卻猝然睜大。也幾乎是瞬間,喉頭的壓制消失了,解淮眉宇一凜,倏地翻身而起,一把抓起尹鶴塞到自己身後,人未出手,身前卻驟然爆開一道劍光,生生攔下一柄利刃,叮得一聲凜然一撞,飛出數尺,又咣啷一聲落于地面。

尹鶴捂住喉嚨,蜷縮在身後,蒼白着臉探出頭去,整個人卻一抖,面上再無半分血色。解淮往前跨了一步,牢牢将他擋在身後,卻并沒有完全擋住他的目光,從他的角度,依舊可以看到有一人正立于數尺之外,手執一把折扇,老神在在晃于胸前,眼睛像是看着解淮,又好像盯着尹鶴,睫毛動一動,空氣便仿佛凝滞,令人喘不過氣來。

“喲,尹少俠,幾日不見,竟然混到這地步了,也真是讓人唏噓。”

這人一開口,聲音帶着點笑,不過笑未及心,聽得尹鶴心頭打個寒顫。他扶着樹幹,勉強站起身,盡量将自己完全縮到解淮背後,張張嘴,但也在此刻分清了大小王,小聲對解淮說:

“魔教現今枯榮堂的副堂主,虞淩。”

虞淩似笑非笑道:“何必這般低聲?敢作便敢當。尹少俠為了個人性命背叛整個修真界,如今又為何躲在傾天門主背後了?”

尹鶴鼓起勇氣道:“虞堂主,你搞清楚,這也不是我想做的。若非你用中毒威脅我,我又何必要犯此大錯?”

聞言,解淮眼皮微微一動,不動聲色瞥他一眼。尹鶴一心在應付虞淩上,想到什麼,腰闆還直着,人卻不由往下一斜。他鼓起勇氣,拉拉解淮的袖口,低聲道:“認識?”

解淮道:“先走。”

尹鶴猶豫一看虞淩,見此人皮笑肉不笑,後退兩步,沒敢動。他悄悄捂住自己胸口,喉頭像堵一根魚骨,袖口稍稍一晃,露出點冰冷刀光來,躲在解淮背後,卻似乎另有意圖。

虞淩沒有說話,隻是晃晃扇子,微微一笑,卻不由叫人心底隐隐發慌。尹鶴知他現在身份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能盡量觀察兩人眼色行事。虞淩對他的惶然不以為意。相較而言,他似乎更對枯林的另一頭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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