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賓端果盤進來,見他按着額角:“阿貝爾先生在為沒想好給Evelyn小姐準備什麼成年禮物頭疼嗎?”
Evelyn,誰?
阿貝爾眼睛疼得不願意多想,但還是忍不住想到他确實該準備成年禮物。
快成年了。
成年禮物。
阿貝爾眼睛疼得厲害,電話蟲聲音響起時,他更煩躁了。
阿貝爾示意羅賓幫忙接電話。
羅賓接聽電話,變了臉色:“阿貝爾先生——”
“你妹妹被綁架了!”電話蟲傳來綁匪嚣張的聲音,綁匪打電話來要贖金,“我知道露娜莉亞的「主」很有錢。五千億貝利,對「主」來說應該是小意思吧?”
“五千億貝利現金,帶到我說的地址。”
五千億貝利。
不是五千萬,而是五千億,比起眼前年輕人竟然是露娜莉亞的「主」,五千億的數額更令人頭暈目眩。即便是一個大國,短時間内湊五百億都困難,五千億簡直天方夜譚。
“德雷斯羅薩的民衆,再找其他國王,我想辦法幫你湊贖金,能湊一點是一點,先保證人質安全。”德雷斯羅薩國王讓軍隊長準備全國廣播。
羅賓取下耳機,拿起桌上寫了字的紙,她找到了信号源,以及綁匪的位置。
“——阿貝爾先生,您沒事吧?”
“打電話給他們,把所有的錢都取出來。”
阿貝爾眼睛疼得睜不開,擺了擺手,說出了幾個電話号碼。
眼睛好疼。
是因為眼睛的主人遇到危險了嗎?
阿貝爾握緊腰間佩刀。
“等等!阿貝爾先生!”羅賓喊住要動身離開的他。
綁匪第二通電話打來了。
“五千億貝利,明天下午之前帶到我說的位置,勸你不要找海軍和雇傭軍,如果不想被撕票的話就帶支軍隊過來。”
如果不想被撕票的話就帶支軍隊過來。
綁匪會說前後矛盾的話?
而且還是他曾說過的話。
眼睛的疼痛令人發狂,阿貝爾忍着疼痛問羅賓:“我妹妹叫什麼名字?”
羅賓手裡拿着緩解頭疼的藥貼:“……Evelyn,怎麼了?”
Evelyn。
從頭到尾他就沒有告訴任何人紅色頭發女孩的名字。
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名字。
假的。
這個世界是假的。
他終于知道眼睛為什麼會疼了。
族人。
好友。
母親。
紅發女孩。
能幹擾到他的人都不在。
阿貝爾拔出腰間佩劍。
這個世界像是故障了一樣,一遍一遍重複同一句話。
“如果不想被撕票的話就帶支軍隊過來”——斬!
“如果不想被撕票的話就帶支”——斬!
“如果不想被撕票”——斬!
“如果不想”——斬!
勢不可擋的火焰吞噬了圖書館、王宮、街道,火焰一圈擴大,蔓延了整個德雷斯羅薩。
【火龍皇】——!!!
巨大的火龍張開熾熱大口,如同屠魔令一般,席卷了目之所及的區域。
火龍過境,生靈盡滅。
世界一片焦黑。
焦黑,黑色。
阿貝爾走在黑色的世界,喧鬧随着火光的消逝而消散,寂靜成了一切的底色。
有聲音從世界盡頭傳來。
“喂。”
“喂,你沒。”
“喂,你沒事。”
“喂,你沒事吧?”
放大的紫色眼眸漸漸清晰,阿貝爾完全睜開眼,貼近的呼吸溫熱了他的鼻尖,帶着濕潤,說話時翕動的唇瓣軟軟拂過。
四目相對。
伊芙琳“噔”的一下起身。
“我、我額——我的見聞色恢複了,看你睡着了,本不想打擾你休息,但是你的「聲音」在變弱,我怕你出什麼狀況,就給你做了「見聞色人工呼吸」……這樣,額頭貼額頭,傳遞見聞色。”伊芙琳指着自己的額頭解釋。
自己為什麼要解釋?
伊芙琳感覺怪怪的,生命危機時刻,就算是真的做人工呼吸也不需要解釋吧?
伊芙琳想通後頓時有了底氣。
“喂,别這樣盯着我,我又沒有占你便宜……”
伊芙琳嘟囔,心想這個人怎麼這麼敏感,搞得她好像毀人清白的登徒子一樣。
算了,病人不跟醫生計較。
恢複的病人給生病的醫生倒水。
伊芙琳正要轉身,左右手臂被緊緊鉗制住,見聞色感受到掃視的目光,像是醫生檢查從廢墟裡撈出來的傷員。
怎麼醒來後突然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伊芙琳納悶,但想到對方是醫生。
職業病也是一種病。
“我沒事啦。倒是你,怎麼叫都叫不醒,是被什麼東西魇住了嗎?”伊芙琳建議醫生做個檢查,畢竟「聲音」變弱不是什麼好預兆。
那個時候,怪吓人的。
伊芙琳現在還有點心悸。
伊芙琳不知道自己害怕的模樣在面前人眼裡放大了一萬倍。
“——綁架你的人呢?”
她聽到極力壓制怒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