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去問過就知道了。”
阿仔給的地圖很簡潔,路線并不複雜,你順着紙上的标記走,不到一個小時就找到了他口中的那個道觀。
說是道觀……若不是阿仔的地圖和路上問過的世界居民斬釘截鐵的确定,你還真不敢認。
一條窄小的老舊巷子通車都勉強,兩邊更是被起早的小販占了個滿滿當當,瓜果蔬菜,早餐茶檔一應俱全,赫然是一條‘曆史悠久’的菜市場。
“道觀啊?喔——你是來找老李算卦的吧?你往裡走50米,看見有個賣豬肉的和賣油條的早餐攤後邊有個半拉木門的就是。”
你和弟弟在菜市場裡往返了兩遍,才敢确定那可憐兮兮夾在兩棟自建居民樓中間的破木門就是阿仔口中的那間道觀。
因為隻剩下半邊木門,也不存在需要敲門的情況。你和弟弟一起走了進去,道觀裡面更是小的可憐。
門後貼着一面布告欄,上邊是一些道教的規定和科普知識,最右上角的位置還挂了兩塊漆黑的木牌。
一塊寫着‘高雲’,一塊寫着‘宏素’。你注意到那兩塊牌子間還隔着道不小的距離。
布告欄的下邊是一張矮桌,矮桌上則是一個大大的功德箱,箱的旁邊放着一包拆開了的香火,也不知道有沒有受潮。
進去的院子裡擺着一鼎隻餘煙灰,兩人高的香爐,看起來這家道觀的香火并不旺盛。往前兩步就是道觀僅有的一個正殿,殿裡坐着三位你看不清模樣的神像,這就是整個道觀的全貌了。
“這也能算……道觀?”
弟弟看着滿院的蕭條,如果不是沖着屋子裡的幾座神像,他還以為是進了誰家後院。
“咳咳。”
就在你們二人打量這個道觀的時候,正殿旁的小路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兩個穿着深藍色道士服,一老一少兩個道士。
小的那個似乎才十歲左右的年紀,臉盤又大又圓,是長輩見了會誇有福氣的那類長相。
老的那個看起來有五十多歲了,皮膚黝黑,身材瘦小卻不纖弱,留着一縷長長的山羊須,北風一刮,還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
“我觀二位善信印堂發黑,似有血光之災。是不是最近撞邪了?”
弟弟聽着這小說裡江湖騙子統一口供般的開場白,牙都酸了。
偏偏還不能說他錯。
何止是撞邪,你們都要自己動手抓鬼了,邪得不能再邪了。
“姐姐,我咋覺得這麼不靠譜呢?”
弟弟扯了扯你的衣角。
從你們在菜市場裡找到這個道觀他就覺得不妙,現在見到了這個道觀裡的人他更覺得眼前一黑。
那老道你們兩個的眼神連他都看得出來,分明在看兩隻待崽的肥羊,還是左右臉分别寫着‘人傻錢多’四個字的那種。
那家夥就是個貪财的騙子!
你卻不這麼想。
貪财好啊!李道長要真是個不為名利折腰的隐士高人,兩眼一閉雙手一擺說隻見有緣人你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掰開他的嘴呢。
“正是如此。”你颔首,“但是我們此次前來卻不是為了這事。”
“喔?那二位善信是……?”
“咦?”你故作訝然,“我聽聞道長您問卦乃是一絕,豈會不如我們所求為何?”
“噗……”
縮在你身後的弟弟忍不住笑出了聲。
“想來是道長您沒什麼頭緒,但我們撞的這邪實則和這觀也有些關系。我給您提示一下,兩日前有人來過道觀,還和二位道長起過争執。”
道長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說是難看并不能概括他那一瞬間的神情,除了難看,還有一絲不忍和扭曲……更像是一種怒其不争的情感。
那樣複雜的情感,自然不可能是沖你們這兩個萍水相逢的香客。
“二位善信說笑了。我們道觀并不曾見過你說的那人,更别提争執了。”他伸手一引,“如果沒有别的事情的話,還請回吧。”
你本以為阿仔撞見的那場争吵隻是場意外,但是看李道長的這副模樣,或許他和死者的關系并沒有你想的那般泛泛之交。
那你就更不能走了。
“有的,道長,您再好好想想。”
李道長隻見你摸了摸胸口的口袋,掏出來一個厚厚的黑色皮夾。
修長的食指和中指從裡邊夾了一張出來,在衆人的眼前面前轉了一圈,确保每個人都看見了這張鈔票是紙鈔的最大面額後,塞進了門口的功德箱内。
“我心很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