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來人一襲白衣,頭上戴着一個鬥笠裹着白紗,風吹過,衣襟白紗随風搖擺,她盈盈踏步進來,曲葦朦胧見到白紗下若有若無的面容,早已為之驚歎。
“都進來了,還戴這勞什子做甚?”梁語調笑着一把扯過鬥笠,鬥笠下是一張清冷的面龐,一雙柳葉眼細長,眼裡似有秋水微漾,卻看不到一絲情感波動,面色有些發白,更添冷漠之感。
她淡淡的看了看曲葦,道:“張真人真是什麼人都敢收進來。”
曲葦一聽,一絲羞意上來,低下了頭,梁語連忙攬住她的肩給她介紹道:“這是柳煙師姐,跟我一般大,額……柳煙,你是哪裡人?”她抱歉的望着柳煙,柳煙沒看她也不答話,找到自己的床鋪側身躺了。
南麗沒好氣的說道:“那是個洛陽來的冰塊子,在這三年,一天擺張臭臉話都說不了幾句。”
“那也比你一天到晚像個火藥桶好些。”王含秋酸溜溜的說道,“柳師姐感到不快至少不像你那樣亂罵人。”
南麗又想發火,白蒲忙往她嘴裡塞了個雞翅膀,南麗嗚嗚噎噎也說不出話了。
白蒲道:“曲師妹看來有些醉了,要不早點讓她上床睡一覺吧。”
曲葦正想說自己不困,但看到梁語過來鋪床,還是聽話的躺下閉上了眼睛。
朦胧中,曲葦聽到除了柳煙幾個師姐竊竊私語的讨論聲,好像跟自己有關,但也沒太在意,翻個身繼續睡。
這個大通鋪看着硬邦邦的,沒想到躺下還挺舒服的,裡面也不知道墊了什麼,好像是稻草,離她幾尺遠的柳煙一直背對着她,像一座冰雕帶着一股子寒意,曲葦閉眼不敢再看她。
也不知過了幾個時辰,剛躺下時還是下午,曲葦醒來後天已經黑了,幾位師姐都散了頭發準備安寝,隻有王含秋穿戴整齊,微笑的看着她醒來後迷茫的樣子。
“今晚你應該是睡不着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她輕聲說道,應該是怕吵醒一旁的柳煙。
曲葦點點頭,疑惑的問道:“為什麼天黑了才叫我?要見什麼人呢?”
王含秋狡黠一笑,道:“小丫頭,你喝醉了,想讓你多睡一會兒,你先收拾好,到了就知道了。”
曲葦雖然疑惑,但隐隐感覺應該是位大人物,于是迅速穿衣打理,王含秋在一旁耐心的幫她,還替她绾了一個雙發髻。
“這樣看着就精神靈氣多了。”王含秋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傑作,“可惜時間快來不及了,不然我可以借你我的衣裳穿。”
暮色蒼茫,天上沒有月亮,伸手不見五指,山林間陰風陣陣。
王含秋一手挽着她的胳膊,一手拎着一個燈籠,兩個姑娘并排穿過夜色,向山下走去。
一路上,曲葦後悔該多穿件衣裳,山間夜晚實在太冷,還呼呼刮着大風,王含秋燈籠裡的燭火忽閃忽閃,越往林深處走,越是聽到不知名的動物叫聲,王含秋鎮定自若,好像見怪不怪了,曲葦實在有些害怕。
“王師姐,會不會有狼啊,我有點……害怕……”曲葦捂着身子,渾身顫栗着,不知是害怕還是實在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