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語實在煩惱,且不說她這次下山後什麼時候才會回來,要是王含秋真的回來了,以後她倆形影不離,自己根本沒有機會下手。
徘徊一陣後,她偷偷從袖袋裡取出準備已久的毒藥,無色無味慢性發作,名喚雪蕪子。
她看了一眼曲葦身邊的茶杯,心中有了主意。
“曲師妹,既然要走,就再喝一杯清茶吧,我親自給你倒上。”
“不用啦,我走的急。”
“曲師妹,從前柳煙無禮我也有錯,今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如何?”
曲葦見她滿臉誠摯,語氣深切,自知不好拒絕,将那碗茶一飲而盡。
“梁師姐不用挂懷,我如今走了很快便回來,咱們同從前還是一樣的。”
曲葦對她展顔一笑,卻沒注意到梁語臉上的陰狠和貪婪,照舊背着行囊出發了。
好在天色還有些亮光,橘黃色的光線映襯得滿山一片暖意融融的,她心中雀躍,走路都一蹦一跳的,渾然不覺路上可能遇到的危險。
翻過那片小山坡,再穿過那片柏樹林就離梁舟鎮不遠了,雖然天暗了,但是應該問題不大。
或者問題……應該……
一聲低喝,兩柄泛着銀光的鋼刀架在了曲葦的脖子上,一個蒙面人站在她身側,兇神惡煞道:“打劫,快把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别逼我們搜身。”
曲葦簡直欲哭無淚,出門太急,忘了把劍拿上,純拼蠻力,在這兩個大漢面前簡直弱不禁風。
她乖乖的掏出身上僅存的東西,幾兩碎銀,還是上次張之鶴随手給她的,頭上兩個珠钗,不值錢的玩意兒,懷裡還有半張餅,她也拿了出來,剩下的包裹裡都是幾件舊衣服。
兩個劫匪十分失望,一個劫匪抱怨道:“老大,我都說了這赤霞山的道士都是些窮鬼,你還非要在這劫,這丫頭比咱倆都窮啊。”
那個被稱老大的劫匪,身形略微瘦小些,站在曲葦身前瞧了好一會兒,道:“你還不知道我的門路,我認識這丫頭,她跟那個富家子弟張之鶴交好,你再仔細搜一次,沒準有其它的寶貝。”
“老大,我實在找不到,這丫頭瘦瘦小小的,真沒啥好東西,不如殺了挖個土坑埋了算啦。”
另一個劫匪低低的罵了聲準備自己來搜,他大力扳過曲葦的肩膀,手直接探入衣服裡面,一臉色相。
曲葦起初隻想逃命,聽到劫匪說要殺她,渾身一震,心中漸漸起了殺意,突然想到胸前貼身處藏着那把匕首,暗暗下定了決心。
“他媽的,這玩意兒你都搜不出來啊?啊——”那個打頭的劫匪,掏出那把匕首,沒想到沒曲葦反刺一手,瞬時傷口被匕首紮穿,還沒等劫匪反應過來,曲葦再用力一拔,鮮血汩汩而流,那個劫匪痛極,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另一個劫匪掄刀沖上來要砍她,曲葦驚懼交加,一股子邪力都被逼了出來,一把匕首瞅準劫匪的脖子割了過去。
她隻想劃傷逼退他,可是沒想到,沒想到……匕首實在太鋒利了……
一個腦袋骨碌碌掉在她腳邊轉了幾轉……
又一聲驚心動魄的慘叫,她腦子裡一片空白,世界都仿佛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