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葦沒料到他如此坦蕩，心中還是默默抱怨憑什麼他可以決定她以後的人生。

楊塵見她沉默，開懷一笑道：“現在說這些沉重的話題也太早了，最重要的是從現在開始我要正式向你傳授九冥神功了，你準備好了嗎？”

曲葦眼睛一亮，有這麼厲害的功夫學哪有不願意的，暢快道：“準備好了，早就準備好啦。”

“那好，你先蹲個馬步，蹲兩個時辰，我看你基本功紮實不。”

曲葦隻覺得眼前一黑，這麼又是蹲馬步，從密境蹲完，到烏竹林還要蹲，她乖乖照做了，不甘心的問道：“師父，我看你帶了劍來，不如先教我使劍吧。”

楊塵面色一凜，如寒冰一般，曲葦吓的不敢再動，蹲不好時，楊塵還會用劍柄敲她的後背，比無量嚴格多了……

就這樣，一老一少，寒來暑往，冬去春來，在烏竹林不覺兩三年過去了。

曲葦日夜練功，個子長高了不少，身體也越發壯實了，隻是她天生麗質，身量還是窈窕玉立，面色依舊粉裡透白，像楊塵親手栽就的茉莉一樣。

“小葦出落的像個大姑娘了，今年可有十五了？”

“師父，我好像是冬月生的，不知道為啥也記不清自己年歲了，可能今年冬天就十五了吧。”

楊塵須發盡白，額間的皺紋又多了幾道，眼睛也有些睜不開了，自責道：“都是為師的錯，這幾年老的厲害，也沒想過給你過過生日，為表虧欠，這個還給你吧。”

斑駁老朽的掌心中央，是一個發黃的鸢尾錦帕，曲葦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選擇今天将這信物交還給她。

“師父，我……”

楊塵艱難的擠出一個微笑，道：“怎麼，這個時候反而不敢打開看了嗎？”

曲葦眼眶一紅，一直以來她都是因為有這個把柄在才會對他言聽計從，今天他選擇将此物交還給他，莫不是……

她心中想到那個念頭，不敢直說，隻是搪塞道：“這東西讓師父保管就好，小葦笨手笨腳怕是會弄丢罷。”

楊塵冷哼了一聲，将錦帕包裹着的紫玉硬摔到她懷裡，曲葦手忙腳亂的收好，隻是沒忍住哭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他面前。

“想必你也知道了，為師時日不多了，一直以來，為師将此物看的尤為重要，害怕你得到了就要離開我……”

楊塵眼眶紅了，他很少受觸動，本就是視人命如草芥的邪道中人，這把年紀沒想到還會動情。

“你現在也是大姑娘了，也到了嫁人的年紀，想做什麼就去做吧，該放你自由了，我終究走到了生命盡頭，也鬥不動了……”

曲葦低頭看着那塊依舊閃着光澤的紫玉，默默攥緊了，她再看了看垂垂老矣的楊塵，他似乎更加憔悴了。

“師父累了，今天好生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