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根不給方聞鐘思考回話的時間,“待在我身邊,保持原來的關系不變,做得到嗎?”
方聞鐘癡癡笑了幾聲,“做得到。”他垂下眼。
蕭疏沒有察覺到他的愛意,他隻以為,他如此行事,還是身體離不開他,對他那般又親又抱,是為了爽,是求上床。
他這樣想也好,況且,他都拒絕了婚姻,暫時替他排除了道德壓力,他該知足的不是嗎。
方聞鐘感覺塵埃落定,近日來所有的糾結,都沒必要了,經過這一晚,經過這一次談話,他重新站在了他旁邊,睡在他身邊。
而且,蕭疏那麼一個高傲、有潔癖的人,能在床榻之間,為他做到那個份上,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恐怕,他是唯一一個有此殊榮享受過他的服務的人。
方聞鐘低低笑着。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所有的事實都滿意了,心底裡卻像砸下去一顆巨石,無人知道,他壓得慌,痛得慌,喘不過氣。
可能這就是,像一個愛人陪着他,卻永遠隻是“像”。
“有考慮過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嗎?”
走出家門,蕭疏的問話把方聞鐘吓了一跳,他立馬搖頭,“你不嫌麻煩就行,”他随意說了一句,上了車。
打開車窗,“讓司機送你?”
方聞鐘:“不用了蕭總,我自己打車回去,我會盡快聯系喬先生的,還有,我們的關系,我會和之前一樣,不讓第三個人知曉。”他微笑着。
蕭疏看了他半晌,“随你,”合上了窗。
外人知不知曉,從來不在他考慮範圍内。
蕭疏的車走了,方聞鐘才緩緩落下一直挺直的肩膀,好累,好想休息。
等了半晌才打到車,好巧不巧,又是那個出租車司機。
方聞鐘:“……”
司機:“……”
司機:“這附近接單的少,碰巧我就在這兒,我們還挺有緣的,”他嘿嘿笑着。
方聞鐘隻能再坐上去。
“這裡,是你家嗎?”司機八卦道。
“不是,”方聞鐘有些沒好氣,他看了眼偷偷從鏡子裡看他的司機,洩了一口氣,算了,怪不了别人,是他自己先喝過頭。
而且,已經發生的事實,再計較也改變不了什麼了。
他和蕭疏,又回到了過去。
頭緩緩磕在車窗上,一路颠簸,一個多小時後,方聞鐘才重新坐到自己租的出租公寓地上。
此時此刻,蕭疏在辦公室接到了家人的電話。
蕭夫人驚訝地說:“你和雅雅說什麼了,她怎麼哭着回來了,問也不說,就說你不想聯姻?”
“媽,我結婚不着急。”蕭疏一手轉着筆,翹着二郎腿。
“雅雅挺好的,我和你爸斟酌了好久,你也不小了……”
蕭疏:“看來你們隻是擔心我的身體,而不是擔心蕭家快破産了。”他譏諷道,不然大張旗鼓地搞聯姻,還以為他蕭疏要破産了呢。
蕭夫人和那邊偷偷聽他們打電話的蕭父,齊齊閉了音。
“你小子怎麼說話呢……”蕭夫人把脾氣上來的蕭父推遠了點,“那我們也是擔心你的身體,兒子啊,你三十了,一直一個人,”當媽的不好說,據所有人所知,蕭疏身邊沒有任何伴侶,他一直單身到現在,父母兩個真擔心兒子那方面有問題,要麼不行?要麼,會不會憋死?
話不好說得太明白,幸好兩方都知道在說什麼。
蕭疏無語:“我有床伴。”
“啊!”他把電話拿遠了點,聽到那邊尖叫,“蕭疏你别亂搞!”
“沒有亂搞,”他情緒穩定地說:“我和對方每年都會做檢查,隻有彼此,”多久了,蕭夫人弱弱問了一句,蕭疏道:“五年。”
蕭夫人和蕭父都捂着心口!他瞞的夠可以啊!五年了,還那麼認真每年做檢查,沒有過别人,這哪是床伴啊,這明明是女朋友!死小子還嘴硬不承認!
“兒子啊,那你什麼時候把姑娘帶回家來讓媽媽見見啊?”
“媽,”蕭疏嘴下不留情,“你說話不要如此做作。”
“他是男的。”
電話那邊哐當一陣響,蕭父的聲音傳來,“你說什麼!”
蕭疏挂了電話,無聊,誰有時間跟他們翻來覆去重複講。
蕭父和蕭夫人舉着手機大眼瞪小眼,好久過去了,蕭父:“你也不管管他!這是什麼事啊!”
蕭夫人:“要能管得住,你也不會被他十來年前就擠下去了……他,他喜歡男的嗎?那我們找雅雅,豈不是一開始就錯了……”
蕭夫人像傻了的兔子,道:“和男的真的不是亂搞嗎,他爸,我們趕緊打聽打聽啊,對了,蕭疏身邊的那個助理,方助理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雅雅,哎呀,幸好我們沒答應的太死,隻說讓孩子們自己處處看,但雅雅她媽熱情過頭,早在圈子裡放出聯姻的消息了,我看雅雅也對蕭疏有感情啊,這可怎麼辦?你去哪裡?”
蕭父:“我去打死這個畜生!”
“你打他幹什麼!”
“他都和男的亂搞了!這是讓蕭家絕後啊!還不該打!”
蕭夫人:要不,要不我們再建個小号?
“蕭疏不會亂來的,況且,他,他也沒說一直和男人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