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聞鐘在家包頭睡了兩天,這兩天方老師喜滋滋地每天都去外面炫耀,“我兒子回來了,是,是,他工作忙,沒辦法,不然也給我們買不了房子。啊,他好像一年年終獎都有上百萬呢,我們家債也還清了,孩子以後自己過自己的,我們可不給添負擔。”
“你們得好好介紹啊,學曆、工作、長相,拿不出手的可不要啊……”
方聞鐘像沒聽到,方老師和别人說什麼他都沒反應,哪怕那些人,那些話,就發生在他家門口。
方聞鐘沉默地吃着早餐,他和方老師整整兩天,除了剛來,再沒說過一句話。
外人看着,方聞鐘好是好,怎麼看着像傻了一般。
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啊。
方老師回頭瞪一眼方聞鐘,“沒事,”她放大聲音,“他就是太累了。”
“嗯,對,這次會在家多待一段時間呢。”
她們恭喜她熬出了頭,有這麼懂事能幹的兒子,方老師喜的皺紋都加深了,表情有些做作的難看,她也不在意。
要關門了,還特意看了眼對門抱孫子的老太太,這次,她不用忍了,自以為大方又體面的不跟人計較。
那老太太了解方老師的為人,她越是這樣,說不定平日裡越是怎麼瞧不起他們呢。
也哼了一聲,沒好氣地甩上門,罵罵咧咧。
“吃完把碗洗了,把那個也吃了。”
方聞鐘越過飯桌,什麼都沒聽到似的,進自己屋,關門,鎖門。
“跟我欠你似的,”方老師嘴裡沒消停過,邊說邊把方聞鐘吃過的桌子都收拾幹淨了,方聞鐘用極度的沉默抵抗,用最強烈的方式表達憤怒!
可是,方老師一點沒意識到。
或者,意識到了也不當回事。
他們是母子,方聞鐘難道還真能一輩子不管她?之前鬧得多厲害,還不是一聽她說生病了立馬回來了。
女人哼哼唧唧的唱歌,隔壁就是他一直醒不來的父親。
方聞鐘躺在椅子上,感覺自己像個行屍走肉,這一刻,恨不得得了胃癌要死的人是自己!
蕭疏給了他三天時間,公司已上班,方聞鐘還杳無音信,他生氣了。
主動聯系他,“方聞鐘,你要辭職就給我打正式報告,鬧什麼脾氣。”
男人的冷漠,刺傷,已經被方聞鐘周圍一圈名為悲傷的透明防禦罩抵住了,他聽着蕭疏的聲音,任憑眼淚流下來,躺在床上說:“蕭疏,我媽生病了,胃癌晚期。”
蕭疏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嘿,騙你的,”方聞鐘嘴角笑着,哭腔卻越來越大。
很快,他嚎啕大哭,為了不讓方老師聽到,他把自己死死裹在被子裡,聲音又悶又難過,“蕭疏,你說怎麼有這樣的母親呢?她兒子是不是非得是個結婚生育機器,她才滿意啊。”
方聞鐘隻透露了幾句消息,可憑敏銳的蕭疏!以及了解一點方聞鐘母親催婚的蕭疏,立馬抓到并推測出了重點!
方老師,為了逼方聞鐘相親結婚,騙他說自己生病要死了。
方聞鐘信了。
才急急趕回去。
門被使勁敲響,一推發現鎖了進不來,方老師砰砰砸,方聞鐘立馬挂了電話。
門内外都沉默,許久,方老師說:“有本事你一直别出來吃飯!還顯着你了。”
第二天,繼續砸門。
第三天!方老師砸門無果,甚至引來外人圍觀,她叫了開鎖師傅,直接把門撬開!
然後是他們一家人的時間!
方老師砰把外門關上,然後回來就對着方聞鐘的臉呵斥,方聞鐘退了幾步,随她罵,随她上手,方老師看在她的拉扯下,方聞鐘像個面團子,更氣不打一出來!
“方聞鐘,你是不是盼着我得癌症呢!我沒生病你很失望嗎!”
方聞鐘猛地擡頭!他眼睛裡的恨意還真把方老師震懾了一下,方老師氣軟了點,“快點收拾收拾,今天約的姑娘可是我挑的第一個!”
方聞鐘真的很想吼出來!我他媽喜歡男人!
他也是真的吼出來了,方老師一下立在原地,像傻了一般,然後,再也不相信地回應,“不可能!你說什麼胡話呢!”
她像要瘋魔了一般,“你再說胡話,我就,我就先把你爸弄死,再自己跳樓!省得我們丢人現眼!”
方聞鐘的心裡被紮得千瘡百孔,他虛弱地顫抖着,不再跟他們争辯了,男人也好,女人也罷……
“不用,我自己跳。”
他一下打開窗,從三樓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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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師騙别人說方聞鐘是在家修窗戶呢,才不小心掉下去摔斷腿了,哎呀,外人無不唏噓,相親也沒見上,“下次,下次,”方老師真被吓着了。
到了醫院,想進去看看兒子,被兩個保镖直接在外面攔住。
“裡面是我兒子,我兒子。”
黑衣人面無表情。
她開始鬧,“你們這樣是犯法的知道嗎?你們是誰啊!憑什麼把方聞鐘接走!不讓我進去!”
最後,方老師以禁止喧嘩,被人趕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