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黎玥擡起頭,“我說是你的胸自己貼上來的你願意相信我嗎?”
憐雪陽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地看着她,眼神像是準備把她就地分屍,“放手!”
歐陽黎玥戀戀不舍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堅定地又捏了一下。
“你媽的!”
夏成揉揉眉心,看着面前兩個明顯打了一架但是依舊沒分開的兩個學生。
“…雪陽你說她性騷擾你是吧。”夏成面目猙獰地撩起頭發。
憐雪陽看起來被氣狠了,眼角泛紅,看上去委屈的不行,“是。”
夏成又看向歐陽黎玥,“你呢,你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歐陽黎玥沉思,既然已經鬧到這種地步了,那認錯是絕對不可能的!已經沒有退路了!
想通以後,歐陽黎玥擡頭挺胸,“就算我媽來了我的手也是天生長在他胸肌上的!”
夏成都給她的無恥氣笑了。
“當時就是他自己的胸肌主動攻擊我!對着我的手就是一撲!我就是伸手一檔,就粘着我的手不松開,”歐陽黎玥理不直氣也壯,“真無語!誰性騷擾誰啊!”
“你媽的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麼屁話!下頭女!”憐雪陽滿臉不敢置信,猛地大退一步,“給我撒手!”
歐陽黎玥緊緊跟住,“我不!”
憐雪陽忍不住了,是在辦公室,就算老師還在,就算剛剛已經打過一架了,他今天也要讓這個不知好歹不要臉的臭流氓懂的社會險惡!
“唉唉唉!雪陽!孩子别沖動啊!”夏成一看,連忙站起身扒拉歐陽黎玥那蔫欠的爪子,拉着他以防他一激動沖上去就是一拳頭,又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夏成哥!”逍遙一把撞開辦公室的門,夏成像是看到了救星,雙手将歐陽黎玥奉上。
“沒沒沒事吧?啊?”看到憐雪陽充滿委屈和憤怒的眼神,逍遙一時間話都說不利索了。
“…道歉。”逍遙看向歐陽黎玥。
而罪魁禍首鼓着臉扭開頭。
“逍遙哥你看她!”憐雪陽差點忍不住哭出來,指着歐陽黎玥急得跳腳。
“哦哦都怪她都怪她,你逍遙哥現在就帶她滾蛋。”逍遙哄小孩一樣地摸了摸他的小臉蛋子,随後扭頭看向低頭不語用腳尖畫圈圈的歐陽黎玥,在夏成發的消息裡了解前因後果的逍遙一時無語。
真有點丢臉吧,這。
“欺負了别人要道歉,”逍遙深吸一口氣,保持微笑,“不然我告訴安梧哥,等你去了楓之島收拾你。”
“哼…”聽着逍遙的威脅,歐陽黎玥終于低下了頭,“對不起…”
憐雪陽冷笑叉腰,“大聲點——聽不見——”
歐陽黎玥忍了又忍,想想這事确實是自己太無恥在先,還是沖到憐雪陽耳朵跟前大喊了一句:“我他媽說對不起!”
“卧槽!”憐雪陽被猝不及防地突臉吓了一跳。
“啧!”夏成摸摸憐雪陽,恨鐵不成鋼地看着被慣壞了的任性大小姐,“唉,你這孩子!”
逍遙抹了把臉,滿臉絕望,算了,當務之急還是把這家夥拉走的好,“快快快走,那邊點人數了就缺個你,你媽讓我趕緊把你領過去。”
“哦。”嘴硬的女孩一副不情不願沒有理氣還壯的模樣。
“真服了。”逍遙受不了了,直接架起歐陽黎玥兩條胳膊擡着就走。
“你幹嘛!放我下來!我沒錯!”
“再鬧我真要打你了。”
“我要告我媽!”
“那我可要跟安梧哥告狀了。”
“嗚哇啊啊啊——”
“好吵!閉嘴!”
(4)
“你說你沒事欺負雪陽幹嘛?又沒招你惹你的。”逍遙拎着歐陽黎玥一邊往校門口走,嘴裡一邊不停地數落着。
歐陽黎玥不好意思說是她一時色心大起手比腦子快了一步,隻能不服氣地聽着他念叨自己。
“你上次壞了那群老頭的好事,雖然楓之島那群人弱的很,察覺不到是你做的,但可能會懷疑你,你這次遊學多注意一點。”逍遙看着滿臉不在乎的歐陽黎玥,“聽我說話沒有!”
“知道啦知道啦,就算他們發現了什麼也拿我沒辦法啊。”歐陽黎玥不耐煩地掏掏耳朵,非常嚣張地攤手,“我又不是你,沒權沒勢的,人家路子大着呢!哼!”
早就習慣了小屁孩的自負,逍遙也沒再多說,反正她又聽不進去,與其勸她怎麼别惹禍還不如想想怎麼給她擦屁股來的方便。
“喏,”逍遙遞給她一根純白的羽毛,“老規矩,沒事貼鏡子,有事放火燒。如果覺得我來了也屁用沒有那就别喊我來陪葬了。”
歐陽黎玥接過細細打量,過會兒才想起來這是個什麼玩意兒來着。
天使的逆羽,一年就長一根。随着換季換毛的時候會自然脫落,跟着新的羽毛再一起長出來。如果直接拔會很痛的,小時候歐陽黎玥手賤就拔過一回,不僅被逍遙狠狠記恨了大半年,還被雅樂姐姐打了手掌心。
“别弄丢了!除了阿青手裡的三根,我可沒屯多餘的。”逍遙叮囑道,“你有人贖無所謂,别牽連上你那幾個同學,尤其小塵久,要是暴露了身份,研究院那群神經病還不得把她抓走解剖了…”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歐陽黎玥揮揮手不耐煩地打斷了他,随後又想起來了什麼,轉頭問道,“既然把逆羽給我了,那你是不是到今年的換毛期了?”
“你想幹嘛?”逍遙眯着眼盯着她。
歐陽黎玥仰着腦袋頂了張大笑臉,“能不能把你羽毛給我,我想做幾個新枕頭。”
“你要那麼多枕頭幹嘛?”逍遙可疑地盯着她,“你别打着我的名号賣枕頭…”
“呃,啊!這…”突然被揭穿的歐陽黎玥有一瞬間的心虛,一時有些詫異。
是我的錯覺嗎…他是不是變聰明了?不确定,再看一眼?
“哦對了,”逍遙可沒空管她的彎彎繞繞,清了清嗓子,有些驕傲地擡起頭,“碰到安梧哥,記得告訴他我這次月考考了七百分。”
“對了,你在學院也注意點哦,雖然把阿夜留給你了,你總有需要單獨一人的時候吧,别被趁虛而入了。”歐陽黎玥暼了他一眼。
逍遙笑了笑,“我倒覺得你緊張過頭了,在學院裡誰能蠻得過若阿姨。”
歐陽黎玥懶得和他扯皮,瞳孔中菱形的印記閃爍,一隻巴掌大的紅色蜘蛛從袖口爬出,停在她的掌心上。她把手伸到逍遙面前,“拿着,軟妹币零代,跟我羁絆最深,消息傳的最快的!”
逍遙面色有些驚恐地看着那隻過于真實的蜘蛛,默默後退一步。
“幹嘛!你跑什麼嘛!”歐陽黎玥向前一步把手伸得更長。
逍遙堅定地繼續後退,“你若敢把它放我身上,那我隻能放聖裁來應對了。”
“她多好看!”
“好不好看不知道,我覺得它看我挺好吃的。”
“啊啊啊!憐雪陽都沒你這麼多事!”歐陽黎玥不耐煩地跺腳,沖着那個越躲越遠的膽小鬼張牙舞爪地就追了上去,“回來!給我拿着!不然我造一群放你床上去!”
逍遙驚恐萬分花容失色,“滾啊!我要告你媽了!”
“你也就會告狀了!告狀精!别跑!”
憐雪陽還被夏成安慰着,沒十分鐘,剛才離開的兩個人又回來了。
夏成看了看頭發淩亂滿臉委屈的逍遙,理所當然地轉頭看向歐陽黎玥,“…你又幹什麼了。”
歐陽黎玥有點無語,她又沒幹壞事!
弱小可憐落荒而逃的逍遙抱着憐雪陽試圖尋求安慰,身為迷弟的憐雪陽心疼地拍拍自家推。
那個壞東西不僅欺負自己,還這麼欺負逍遙哥!她真不是個東西!
“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逍遙站起身,刻意跟歐陽黎玥保持了三步以上的距離,一副怕極了的模樣,“不過是往我身上放蜘蛛,還威脅要放一堆在我床上…”
“哈?!不是,這是…”
“什麼?!說這種話?腳刹!立即腳刹!”憐雪陽怒氣沖沖,面對這麼一張臉還能如此出生,他就知道歐陽黎玥這家夥是個死太監!
歐陽黎玥剛想解釋,卻見逍遙擡手,落寞地擦擦眼角。
“夏成哥…都怪我,我以為我能看住那孩子的,結果我還是沒什麼用,又給你添麻煩了…”天藍色的眼眸被一片朦胧的霧霭遮掩,淩亂的發絲散在臉頰,眉頭微皺雙唇微抿,那欲落不落的淚珠虛挂在眼睑,破碎與朦胧在這張帥炸的臉上展現的淋漓盡緻。
這誰看了誰不迷糊!
夏成一拍桌子,滿臉嚴肅,“我早就跟說你這丫頭太放肆了!歐陽黎玥!你這次實在太嚣張了!知錯不改!”
糟了!中招了!
歐陽黎玥猛地扭頭看向逍遙。
隻見那張剛才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臉,此刻正帶着微微笑意,眼底滿是不屑地嘲諷。
“我看你這孩子就是心浮氣躁!回去給我把課文抄十遍!别以為參加遊學就能躲過,我會讓石老師盯着你的!”
硬了,拳頭硬了。
玄離本來沒打算來參加遊學的,她上學期已經跑過這麼一趟了,但是歐陽黎玥跑過來突然問了她一個問題——女巫族所信仰的神明屬于哪個教會。
那當然是創世神教喽!要是信仰一緻的話,厄瑞玻斯還搞什麼獨立自主,一起做大做強不好?
結果就因為這一點,她被歐陽黎玥直接拉上了前往楓之島的賊船。
出于對信仰的尊重,各大神教的教義與經文不被允許記錄在網絡,隻能以紙質形式存在,這一教條确實将信徒的信仰度與教會的崇高感拉高,但與此同時,那些沒落的教會再想複興便格外困難。
創世神教便是其一。
然而創世神教神明體系龐大且繁雜,信徒零散在世界各個角落,信仰的神明并非同一位的話,也了解不到多少。
但是歐陽黎玥油鹽不進,聽不進去一點,非要讓她一起來。
玄離不想跟她扯太多,最後變成拉鋸戰也隻是給自己徒增煩惱,以這家夥的磨人程度,結果也沒差。
來就來呗,就當放假了。
就是…
玄離看了眼後邊跟塵久坐在一塊,小臉皺巴,滿臉幽怨,頭冒黑起,眼露兇光的歐陽黎玥。
她這又是在發什麼脾氣啊?真難伺候!
(5)
若如夢家裡有三個姐姐一個哥哥,是兄弟姐妹裡排老小的,哥哥姐姐們都有兩三個孩子,隻有歐陽黎玥是獨生女,歐陽黎玥理所應當地成了全家最小的女孩。
婚姻矛盾讓若如夢早早和丈夫離了婚,獨自帶着孩子回了娘家,全家人都疼她,自然帶着疼愛她那個跟着她回來的孩子。
打歐陽黎玥記事起,因為若如夢的工作原因,她小時候很少見到媽媽,但是照顧她的每個人都會滿足她的任何條件,無論怎麼鬧騰,犯了什麼錯都會被原諒,無法無天的任性就由此誕生。
直到雅樂開始教導她。
“為什麼拽逍遙哥哥的頭發呢?”雅樂坐在地上看着面前毫無悔意的小女孩。
“那個!”剛學會說話,紮着羊角辮的小孩理所應當地指着地上的變形積木。
“可那是逍遙哥哥的玩具,小黎玥不是有自己的小車嗎?任性的小朋友會被霧女抓走丢給狐狸吃掉哦!”雅樂将另一塊一樣的積木放到女孩身前。
不知自己為什麼被拒絕的女孩氣憤地捶着地毯,伸手去夠另一個積木,惱怒地大喊,“我都要嘛!”
“不可以哦。”少女将積木拿遠,認真地看着她,“無論是搶别人的玩具,還是得不到東西就拽人頭發都是不對的哦,如果小黎玥不好好反省自己,好好和逍遙道歉,姐姐會生氣的,以後再也不來跟你玩了。”
一想到最經常來陪她,最喜歡的姐姐再也不來和她玩了,女孩不知所措地哭了起來,這是她慣用的耍賴手法,大人們總是難以面對小孩子的哭鬧,“嗚哇啊啊啊——”
可惜少女是個硬茬,就在那等着她哭了半個小時也沒有松下眉頭。
“姐姐,她想要給她好了。”逍遙看着哭的稀裡嘩啦的小孩有點心軟,抹着眼淚扁着嘴,不情不願道。
“逍遙,這不是你讓不讓的問題,這件事是黎玥無理取鬧,你沒有做錯任何事。”雅樂把弟弟拉到自己身邊,輕輕擦拭他臉上的淚痕,“你是個好孩子,心軟了會讓她,但别人可不會讓她。”
雅樂看着他們的眼神裡裝了很多東西,多到逍遙覺得那些東西足以将他們淹沒。
“她今天欺負你,明天就會去傷害别人…一定,一定要讓這孩子明白才行…”
她明明在看着他們,可逍遙覺得她的眼裡沒有他們,她在透過這兩個孩子看一些在這個世界上還不存在的東西。
比如命運,比如未來。
盡管姐姐很盡力地去教導這孩子,可她的傲慢與自大仿佛與生俱來,深入骨髓。
後來天使族發生變故,若如夢看護着自己最疼愛的學生沒日沒夜地尋找她走失的弟弟,那段時間那孩子便被歐陽家接走了,現在想來,歐陽雨落大概就是在那時誕生的。
那孩子回來之後那蔑視生命無視人性的惡更是迅速增長。
然後,她以一種相當惡劣的方式玩死了家裡的鹦鹉。
在逍遙發現那隻小小的鹦鹉的時候,那具小小的屍體被丢在籠子裡很久沒被理會,尾巴上的毛幾乎全被拽掉了,翅膀上的羽毛也參差不齊,看起來是被人用剪刀剪下來的,鳥喙被什麼東西包住了,看起來應該是橡皮泥。
而罪魁禍首,正坐在一旁的地闆上,拿着疊出小鳥形狀的卡紙,把剪下來的拔下來的羽毛用膠水一根一根粘上去。
“你在幹什麼!”逍遙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女孩不明所以地皺着眉走過來,看到了籠子裡一動不動的鹦鹉,用手戳了戳。
“嗯?死了嗎?怪不得剛才那麼安靜。”女孩仰起頭用撒嬌的語氣沖逍遙說道,“我的手工還沒做完!逍遙哥哥幫我扔到外面去嘛!”
“你看!小鳥!”黎玥舉着手裡的折紙怼到逍遙面前得意地和他炫耀。
逍遙被吓得差點哭出來,跑着去找姐姐。
而黎玥懵懂地拿着自己的小鳥站在原地,不明白他到底在畏懼什麼。
“啪!”
雅樂咬牙狠狠地拿木條打在女孩的小手掌上,留下一道通紅的印記。
“哇啊啊啊!我讨厭雅樂姐姐嗚嗚嗚!”
女孩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号啕大哭,想把手縮回來,卻被雅樂緊緊握住手腕。
“錯了沒有!”雅樂厲聲喝斥着。
“哇啊啊啊我不知道…”黎玥被吓的一震,哭着張開手去探雅樂,“姐姐抱嗚嗚嗚,姐姐抱我…”
雅樂的眼中閃過些許心疼,還依舊拿起木條抽在那小小的掌心上面。
“知道自己錯在哪裡沒有!”
“哇啊啊啊對不起,我不該把小鳥的羽毛剪下來嗚嗚嗚,不該用橡皮泥堵住它的嘴嗚嗚嗚…”
雅樂深吸一口氣,把女孩抱在懷裡,“黎玥以後不能再這麼做了哦。”
“嗯…”女孩哭着點點頭。
雅樂撫摸着女孩蓬松的短發,“那黎玥願意把鹦鹉埋起來嗎?”
“嗯,好…”
那隻鹦鹉,和黎玥未完成的手工,一起被埋在了院子的梧桐樹下。
再後來,雖然不懂事的孩子依舊玩心很重,但終歸是沒再做出殘害生命的惡劣行徑。
逍遙一直覺得是姐姐教的好,那孩子才能像一個正常的隻是有些淘氣的單純小朋友一樣,一直平安長到現在。
可真的是這樣嗎…
裹挾着枯葉的風如同利刃劃過臉頰,灰蒙蒙的天空透不出一絲生機,那不遠處明亮的焰火本應象征希望,可轉眼間貪婪地吞噬了所見的每一寸土地。
藍綠色長發的少女接過一片被火焰灼燒着的枯葉,火苗在她的手中熄滅,枯木逢春,卻被一縷風卷起,再此送入那片炙熱的火場。
“真該死。”少女似乎十分不滿,皺起眉頭看向身旁被黑袍籠罩的少年。
“您終于來啦,”少年沒管她的抱怨,自顧自地笑了起來,略帶沙啞的聲音令人格外毛骨悚然,“好久不見…”
『我要見ta…』
“呵,原來感覺不到嗎?”少女嗤笑一聲,張開雙臂,如同擁抱這片烈火一般。
“真可惜,重逢的時間總是如此短暫,期待和您的下一次見面。”黑袍少年一揮手,狂風卷起燃起的濃煙,夾着銳利的枯葉,将他們的身影模糊。
令人忌憚的火焰越燒越旺,炙熱的溫度煎烤着脆弱不堪的靈魂,一道身影在烈火中搖曳,充滿懷念與期待的聲音回想在每一個燃燒之處。
“姐姐,我一直在這裡哦。”
木葉飛舞之處,火亦生生不息。
逍遙猛地睜開眼,太陽穴突突地跳,心跳沉重地可怕,壓的他喘不過氣,感覺下一秒就要猝死了。
按開手機屏幕,不到五點而已。
胸腔充斥着不安與煩悶,逍遙下意識地看向對床,才想起來平時又當爹又當媽的學長大人回家處理公事了。
夢的前半段是以前姐姐帶着他和黎玥一起旅行的途中發生的事,後面卻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可那真實的感覺讓他覺得如同親身經曆一般。
右眼難受得又熱又澀,好像這隻眼睛不屬于自己的身體,逍遙忍不住地去揉眼睛,可揉到發痛也沒能緩解半分,拿起鏡子扒拉着眼皮,就着小夜燈的光芒查看情況。
紅色的瞳孔周圍遍布血絲,像熬了五天沒睡覺。
“啊…這樣的話明天戴不了隐形眼鏡了啊…”逍遙無奈道。
心底一陣不安的心悸,暗潮在他無法探視的地方湧動,逍遙眉頭緊皺,擡手輕敲鏡子,水波般的紋路在鏡面蕩漾開來,鏡中景象變化,最後卻隻回饋了一片漆黑。
果然…
逍遙撫着鏡面歎氣,卻沒注意到上鋪的夜玥正在悄然注視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