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權斯灼起碼挨了兩三拳。
陳欽離體格子本就比他高大一些,此刻又赤身裸體的,幾乎完美又帶着吻痕的軀體幾乎吸走了他的全部視線,過了一會,權斯灼才抹了把疼痛的鼻梁和鼻血,逮着機會踹了對方腰側一腳。
s級alpha的力量不言而喻,一腳就将陳欽離從身上踢了下去不說,還讓他的額頭還重重磕到了床頭櫃。
這下是真的見血了,兩個人都是,權斯灼白皙俊挺的鼻梁撞得通紅,額角和臉頰都帶着還沒起瘀血的紅印,而陳欽離更是渾身都吓人,alpha最喜歡在床上咬人,他渾身上下都沒能幸免,被人吃了個透徹。
他坐在地毯上,靠着床頭櫃,創口不算很大,那條印在他眉頭上去一厘米的長線,已經開始逐漸滲血,很快就把他額角的一大塊皮膚染紅了。
陳欽離的眼睛也随之沉寂了下去,像是一團死灰。
這副喪家犬一樣亂七八糟的模樣,無端觸及了一下權斯灼并不怎麼柔軟的心髒,他眯了眯眼,難得歎了口氣,無奈地安撫起了倔得要死的陳欽離:“好了——都是我的錯,我不是人。”
“這樣,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
“去死。”陳欽離紅着眼,極富攻擊性地說道。
“這個除外。”權斯灼挑了挑眉。
陳欽離完全沒有被他安撫道,他也意識到,自己無論是從家世,身手,還是心理層面都完全無法擊潰權斯灼,他沮喪地垂下了頭,提了最後一個要求:“那你讓我回去。”
他得先去處理一下傷口,不然媽媽會擔心……
“這個也不行。”權斯灼說。“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等會我會叫醫生來。”
“你就這樣回去,顯得我床品很差。”
陳欽離咬緊牙關,他知道跟權斯灼這種人争論沒有意義,便沒有再開口說什麼,他一瘸一拐地去浴室洗了澡,換了身衣服。
“對了,你手機還在我車上,要不要用我手機解解悶?”
陳欽離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不覺得權斯灼有什麼好心,但猶豫了幾秒後,他還是接了過來。
“密碼是你的生日。”權斯灼說。
他試了一下,還真的打開了,這大概也是對方的心理戰術之一,給一巴掌再給顆蜜棗,可惜他不是omega,會在信息素的影響下愛上施暴的alpha,暴力就是暴力,他不可能因為權斯灼表現得像是喜歡他,就覺得好受哪怕一點點。
對方手機上幹淨的吓人,除了聯絡軟件,就是一些相當專業的工作app,陳欽離皺着眉,隻好點進了唯一一個浏覽器。
一點進去,浏覽器的界面就停在某個學校論壇的截圖上。
陳欽離下意識翻動了一下照片,而後意識到,這裡的聊天内容是跟他有關的,這是用他賬号永遠觸及不到的領域。
他自己偶爾也看論壇,知道會長有弄過高級會員才能進入的隐藏社區,平時的公開社區上,最多也就是讨論兩句桃色新聞,不會有太出格的内容,畢竟,學校還是會努力做出一個漂亮的假象給外界看。
但這個隐藏的論壇裡,全是對他憎恨,惡意揣摩,還有下流的妄想……陳欽離在裡面看到了很多話,他知道這是權斯灼刻意安排想讓他看到的東西,可心底另一個聲音在說——就算是這樣,難道就不是那些人真正的心裡話嗎?
他明明從入學後的每一天,都親耳聽過,感受過,甚至更早,從他被安排跟陸子揚一起上學之後,從來沒有人願意跟他走在一起,隻要陸子揚不在,他就永遠會被說閑話,他的性别,他的家底,他的長相,都能被當成罪證,被挂起來審判千百遍。
陳欽離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下翻的舉動,他的表情仍舊平靜,也幸好,他并沒有很意外這些事,除了憤怒之外,他就沒有什麼别的情緒了。
小時候他大概還會為此難過痛苦,現在他根本不在乎。
“啊,怎麼給你看到了?”
權斯灼像是很意外地說道。
“他們确實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已經聯系會長把帖删除了。”
“為什麼?”陳欽離不為所動地問道。
“因為看到他們這麼說你,我很生氣。”權斯灼一字一句地說道。
陳欽離當然知道權斯灼不會生氣,這些内容也就是故意給他看的,但他也沒說什麼,隻是在包紮完畢後,一言不發地坐上權斯灼的車,回到了陸家。
他當然知道,自己被權斯灼送到門口這件事有多大影響——對于陸子揚和蘇筠而言,這兩人在文中都跟權斯灼有諸多聯系。
但陳欽離真的很累,他現在隻想躺在床上,好好做一個沒有任何人參與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