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隻有一家,我知道你們産量跟不上,先跟這一家合作試水,說好暫時每月送一百斤,如果賣得好,再增加數量。”
“一百斤腐乳不算多,我平時坐牛車進城,順帶就能捎上,隻不過你們要幫着送到鎮上,我沒做過農活,背不起一百斤腐乳。”
“好,沒問題。”司楊應下來,“那這樣,每次帶腐乳進城,四郎哥哥隻需要按八文錢一斤給我們付錢,多的那一文,就當是給四郎哥哥的幸苦費。”
張四郎還沒開口,司楊又說:“雖然不多,但買個心安理得,希望四郎哥哥不要嫌棄。”
春錦沒有任何意見,哪怕一斤隻賺兩文錢,一百斤腐乳也有兩百文了。
她和司楊每個月把制作量控制在一百八十斤左右,是因為源樹鎮就這麼大,一個月隻能賣出一百五六十斤。
而現在張四郎什麼都談妥了,隻需要做出來背到鎮子上,每個月就能多出二百文錢的淨利潤。
年要過三天,直到大年初三都不用下地幹活,就是吃吃喝喝串門子。
一般農家,也就逢年過節得個閑。
大年初二,司楊與春錦已經開始忙活着做腐乳了。
張四郎正月十五之後進城,要帶走一百斤腐乳,他們得抓緊時間再做一批,才能保證每場集市不缺貨。
正忙着磨豆漿,大爺爺二爺爺家一行人來串門子。
圍着司楊和春錦問東問西,看樣子是知道他們在做腐乳才上門的,準備偷師學藝。
春錦停下手,“腐乳不是那麼容易做的,原料都很貴,如果貿然嘗試做壞了,平白浪費糧食。”
她跟着小寶做了小半年腐乳,依然拿捏不好那個度。
二堂伯說:“既然怕我們浪費糧食,那就直接把做法教給我們。”
“不可能。”春錦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教給你們人人會做,誰還來買?”
大爺爺看過來,一張臉拉得老長,“我們趙家自己的家務事,你插什麼嘴?”
大爺爺粗眉寬鼻,平時心平氣和都有幾分吓人,此時臉色一垮,兇相畢露。
春錦臉色微白,司楊下意識将春錦護在身後,“大爺爺,春錦她就是自家人,至少,是我的家人。”
看司楊上前,大爺爺臉色好了些許,“小寶,腐乳是個賺錢的好法子,但你們人力有限,終究做不出太多,白白浪費了好方子,不如把方子共享出來,咱們族裡一道富裕,把趙家發揚光大。”
花枝擠上前,“大伯,小寶年紀小,你不要忽悠他。”
好不容易有件事比大伯二伯家強,花枝生怕司楊年紀小,被三言兩語哄騙了,把做法教出去。
“喲!”李氏陰陽怪氣,“當初趙小寶是傻子的時候,你怎麼天天在門口咒罵?隔着幾山幾梁子都能聽見,現在趙小寶好了,能掙錢了,就真是塊寶啦?”
花枝有些不過意,“關你屁事!”
李氏跟花枝積怨已久,恨不得在路上遇到都相互吐對方口水,“不會下蛋的母公雞,淨生一堆賠錢貨,就趙小寶這麼一個傻子,外人想怎麼欺就怎麼欺,我看你們有本事守得住這方子!”
“胡說八道,看我不撕爛你的嘴!”花枝眼圈泛紅惱羞成怒。
沒有兒子一直是她心裡的一根刺。
李氏往她丈夫趙喜身後躲,一邊躲一邊放狠話,“你來啊!就這麼幾個賠錢貨,你打得過誰?”
眼看要撕打起來,司楊伸手攔住激動地花枝,“生女兒怎麼了?女的是比男的缺胳膊少腿了嗎?我們家就喜歡女孩兒,你自己也是女的,怎麼不說自己是賠錢貨?”
李氏嘁笑道:“趙小寶,你當然喜歡女孩兒,最好就你一個男丁,往後這家裡什麼都是你一個人的。”
司楊冷笑一聲,轉向李氏,“用得着嗎?你可知道我腐乳一個月掙多少錢?”
“掙多少?”
這一下倒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就算趙大壯等人,也不知道司楊每個月具體掙多少錢。
隻知道能掙錢,而且往家裡花了不少,油鹽豬肉之類,都是司楊供着吃,時不時還會買上一些精細零嘴兒。
司楊才十歲,能做到這種程度,趙大壯趙奶奶等人已經很滿意了,便沒有細細過問。
司楊轉頭看春錦,“春錦姐姐,你告訴他們,我們一個月能掙多少錢?”
本想着财不露白低調行事,但好像沒什麼用。
既然已經打上了他的主意,說話句句難聞,那他高低得争這一口氣。
“好。”春錦輕聲應着,看向衆人,“我和小寶每個月要賣出好幾十斤腐乳,淨賺五百文還有餘。”
春錦把收入打了個對折往外說,如果實話實話,一個月能淨賺一千多文,可能會過于招人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