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樞顧不得理會那些。
他按住燕玉微即使沒了意識也将要使出法器的雙手,頭也不回喝道:“給我綁住她!”
佘娘子知道這是在使喚自己,哭笑不得,“我哪兒來的繩子。”
文樞冷笑,“沒繩子?真沒的話,就把你的皮扒了來綁。”
佘娘子趕緊麻溜兒的扯下系着頭發的金黑色條紋緞帶,擡手一繞也不知怎的就忽然伸長數倍,把燕玉微從肩膀到腳踝一圈圈纏了個結結實實。
燕玉微在地上滾動着,喊叫着。好在這種狀況下,她沒辦法再對旁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也不會讓自己受傷。
燕玉衡被這一幕幕吓得都忘了嘔吐。
“我姐怎麼了?”他呆呆地問。
佘娘子心疼自己又一個藏着的寶貝在那可怕男人跟前露了臉,沒好氣道:“死不了就行!問那麼多作甚!”
燕玉衡擔心姐姐,嘔吐的感覺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真實減弱了,竟然感覺沒有之前強烈。
他忙過去看着姐姐,借了佘娘子一方手帕給姐姐擦去臉上不斷冒出的汗珠和……瘆人的小蟲子。
自己吐出來的時候隻顧着難受了,看到姐姐身上的,他才意識到這東西有多吓人。眼睛所及的皮膚上,每一個毛孔都在不停往外鑽着蟲子。有的大一點開始泛青,有的還小不帶顔色,遍布視線所及的每一塊肌膚,沖擊着人的視覺感官。
燕玉衡覺得自己又快不行了。
褚音初時一直望向僧人們離去的方向,兀自沉吟。
而後轉眸看向屋内,靜默無言。
姐弟倆。姐姐清秀的面龐變得扭曲猙獰,奮力掙紮不出,扭動着身子卻把更多蟲子擠出體内,在她周圍繞成了偌大的密集圈子。那些蟲開始成堆,把被縛在地上的她一點點淹沒,從後腦勺到腳跟,她和地面所有接觸的部分都已經被群蟲遮掩住。
弟弟比她略好點,因為是蹲在旁邊的,隻鞋底被淹沒,身上倒還無礙。
他們倆明明都是很好的人,明明是健康無事的,如今卻被司幻者暗害到了這個地步。眼看着神志不清髒腑都要被啃食幹淨,下一步面臨的就是死亡。
什麼時候死呢?
可能是兩分鐘後,或者兩個小時後、兩天後。誰也不知道那個時刻已何種方式到來以及具體何時到來。
褚音盯着開始向四面八方蔓延的蟲堆。有幾隻膽大的甚至跑到了她的腳邊,卻被文樞輕輕虛空一彈便死光了。
幹等下去隻能團滅。
唯有主動出擊才有活下去的希望。不隻是姐弟倆,還有她,還有這裡的其餘人,想要活下去就不可坐以待斃。
褚音深吸口氣,擡眸望向文樞,目光沉靜:“你有空閑的武器嗎?”
文樞挑眉望過來,不置可否地朝屋外看了眼。
褚音會意。
二人來到院中說話。
“借我一把武……法器。”月光下,褚音快速說後略一停頓,反應過來在這個世界,冷兵器熱兵器可能都不太頂用,改了口,“我約莫知道誰有問題了,需要個趁手的法器。你可以向我提個不違背道德規範的條件當做交換,隻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可以盡量去做到。”
原本還不太确定,想着再仔細看看。
經過方才的一番折騰後,她已然心中有數。苦于沒有趁手的東西做武器,便來找此人幫忙。
文樞斟酌片刻,沉默地從腰畔解下個小墜子,抛給她,又問:“你要這東西做什麼。”
褚音握着那寸許長斧子狀的小東西,跟随意念稍微一晃,它瞬間暴漲數十倍,變成四尺多長的大斧。斧柄有兒臂粗,斧頭不知是何種金屬做成,足足一尺多長寬,質地獨特,閃着幽暗如地底深處歸來般的玄光,望之便脊背發涼心驚膽戰。
這東西看着巨大,倒也趁手,以她的臂力随意揮舞都不成問題。
褚音滿意的輕舒口氣。
如此看來她現在的力氣也着實不小。
“劫停屍房。”褚音輕撫斧刃,似是拿着絕世珍寶般動作溫柔目光憐愛,“順便去武力威脅一下住持大師,讓它幫忙把司幻者叫過來。”
文樞愣一下,而後笑了。
“好。”他說,語氣甚是溫和,“需要幫忙嗎。”
褚音有些驚訝地擡眸看去,略一思忖,點頭應了,“可以。”
被迫也得跟着的佘娘子:“……”
不是,大妹子,能商量一下不?
咱可不興随便動用暴力的。
你這樣玩會坑死弱小無助又可憐的妖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