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托尼·斯塔克的大客戶想親自和她談談關于展覽畫作對外出售的問題。

負責兩方協調溝通的中間工作人員來電和她解釋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萊伯利有些無語，她本來都不想連線接電話的，但是那個斯塔克不知道是怎麼辦到的，竟然在工作人員說明情況後的幾秒内直接自動連線接入了她的手機。

在她購入手機之後，手機存入的聯系人就自動錄入進系統面闆内。

來電提醒也會在系統面闆中彈出。

所以現在，一個陌生号碼已接入語音界面提示框在她的面闆中瘋狂抖動着，給人感覺就像是對方秉着一種莫名嚣張的态度催促她趕緊接入連線。

不是，這個NPC未免有點太個性了吧？

而且很微妙，她總有種現在挂了對方的電話對方還會不死心地再打回來的不妙預感。

唉，這都什麼事啊。

萊伯利閉了閉眼，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然後緩慢開口，對通話另一方道。

“你好，這位先生。”

*

語音連線另一頭的藝術家本人的聲音聽上去比他預想中的還要更年輕些。

不僅如此，托尼·斯塔克察覺到對方在對話時，那禮貌溫和口吻背後，掩蓋不住的分心和敷衍。

“抱歉，這不是錢的問題，目前的畫作還将用于後續巡展，所以不方便售出......”

年輕藝術家仿佛完全沒在意和她對話的是那個托尼·斯塔克，那個别人想搭話都要看他心情排隊的托尼·斯塔克，對方應付的态度完全是把他當作一個想買畫的普通客人。

她甚至給人感覺像是下一秒就會結束并挂斷這個通話。

不是，這個藝術家怎麼回事？

斯塔克感到強烈的難以置信，他沒那麼自戀，但是——

竟然真的有人會想三番兩次拒絕托尼·斯塔克？！竟然真的有人會跟錢過不去！

為什麼？

對方再三拒絕了他開出的高價。

斯塔克忍不住匪夷所思地問出口，“你不是紐約本地人？”

如果是紐約本地的藝術家，幾乎沒有人會想要浪費錯失眼前這麼一個難得的，可以大肆宣傳自己提升名氣的絕佳機會，他們甚至都不會有想和斯塔克過不去的心思。

因為拜托，那可是托尼·斯塔克！

每一個紐約人都清楚極了一個斯塔克代表的含金量，他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物，是走在科技前沿的天才，也是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

然而就在剛剛，金字塔頂端的斯塔克被一個才剛出道的新秀藝術家拒絕了第三次！并且對方甚至是以一種敷衍的态度拒絕他。

思來想去，答案顯然隻有一個，那就是對方是個什麼都不了解初來乍到的外地人。

斯塔克堪比天高的自尊心作祟起來，總之肯定不是他的問題！

通話另一端的藝術家聽到他問的問題，疑惑了一聲，似乎沒預料到交談的話題會突然轉向她自己。

“嗯？”藝術家微妙停住話頭，在莫名可疑地沉默幾秒後她才答複道，“對，我是哥譚出身的。”

噢，哥譚人。

聯想到那個極度排外又自主“獨裁”的紐約鄰居城市以及某個喜歡在黑夜中出現的大蝙蝠，斯塔克頓時覺得一切都說得通了。

衆所周知，排外的哥譚人有着自己的城市标志，并且還多多少少對其他城市産出的超級英雄，超級反派們嗤之以鼻不屑一顧，或者更直接點，他們根本不關注外市人怎麼樣。

畢竟他們本地搞事的和負責解決搞事的都已經一籮筐裝不下了。

哼哼，果然不是他的問題。

斯塔克方才被對方敷衍拒絕後的表情好轉起來，以至于他有了繼續談話的興緻。

“嗯哼，好吧，小姐，看在你是哥譚人的份上，如果你想在紐約藝術界闖出點名氣站穩腳跟，我不認為錯失你面前這個難得的機會會是個好選擇，”斯塔克淡然笃定道，“畢竟，不是誰都能和鋼鐵俠比拟的。”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地輕浮且傲慢，“不過如果你堅持不想賣的話，我也不是一定要強人所難的那種人。”

“但你可沒有後悔的機會了，畢竟不是誰都有第二次機會拒絕鋼鐵俠的。”

斯塔克說完之後就靜候回複，要是對方還是一樣的态度，那他就會在他今後的名單上永久拉黑這個沒有運氣還不識好歹的年輕藝術家。

然而藝術家這次并沒有像之前一樣立刻做出決定。

幾秒後，斯塔克聽見對方略顯遲疑地說了一句稍等一下。

嗯？什麼情況？

然後沒有預兆的，他們之間突然陷入了一陣詭異的莫名其妙的沉默，隻有對面傳來的雜音滋滋聲證明通話沒有被單方面挂斷。

這陣沉默實在是有些漫長，以至于本來以為對方改變主意準備賣畫的斯塔克開始不耐煩起來，要知道他的每分每秒可比這個新人藝術家的時間寶貴多了！

托尼·斯塔克脾氣壞起來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他剛想開口怼人，突然捕捉到連線中對面的藝術家發出了幾聲細弱的語氣音，聽上去像是在感歎唏噓着什麼。

托尼·斯塔克：？

“她到底在幹什麼？”有生之年難得被迫莫名其妙等待的斯塔克詢問自己的人工智能。

他這邊是可以單向屏蔽掉對方的，所以絲毫不用擔心藝術家會聽到他說話。

他原本隻是随意問一下，并不指望能夠得到什麼确切的答案，但接入對方通訊信号的人工智能自主篩選判斷信息與問題的相關性和合規隐私性。

然後星期五如實回答，“先生，她現在的手機搜索引擎記錄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