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顯而易見。”
也就隻有上梨子徹這樣天真的家夥才會以為隊長的換位不需要流血。
“那黑蜥蜴的隊長任命……”
“和你一樣,今天才知道。”
其實之前就猜到一些了,隻是看着眼前這家夥瞎折騰當樂子罷了。
“森先生給你鋪地路……”
“無所謂,你先出手了,也省的我廢心思。”
……
一問一答,飛快迅速,上梨子徹往往還沒說完,太宰治就猜出他要說什麼并給出答案,上梨子徹也不惱,繼續問着下一個問題,将針對黑蜥蜴所有疑問盡數問出。
藤本浩中下馬勢必造成的動蕩、藤本勢力的處理、黑蜥蜴人員調動……
在得到自己以後依舊可以在廣津柳浪手下擺爛的結論後,上梨子徹松下口氣,眯着眼靠在椅子上。
至少自己忙着一趟,還是有些用處的,你看,工作環境不是輕松不少?
雖然以後多了個太宰治這個不确定因素……算了,見招拆招吧。
兩人間重新安靜下來,原本存在感已經不強了的火鍋煮沸的聲音咕嘟咕嘟作響,卻莫名帶來一種甯靜安詳。
太宰治見上梨子徹不再發問,慢悠悠的站起身,準備離開。
突地,上梨子徹睜開眼,如貓科動物般鎖定住獵物,緊緊盯着太宰治,問出那個最想知道的問題:
“債主,為什麼讓我去跟蹤‘羊之王’?”
或者說,為什麼那麼确定他和“羊之王”之間有一段過往,又是從哪知道這個情報?
辦公室裡森醫生的敲打不可避免的讓他對失憶前的自己産生恐懼,如果真的有情報證明自己曾經與中原中也認識,那會不會有更多關于自己以前身份的情報?
如果森醫生知道了自己以前确切的身份,會不會不再将他視作風險?也不再會逼迫自己接受港口黑手黨的行事作風?
他在失憶後第一次這麼主動,主動的想要去回憶起之前的記憶。
所以,告訴他吧,為什麼認為中原中也認識自己?
這一次,太宰治沒有立刻回答,他居高臨下的看着上梨子徹,沉默着,久到上梨子徹都以為他不會回答了,才幽幽開口,
“這你就要去問那位‘羊之王’中原中也了。”
為什麼僅憑一段似是而非的聲音就能叫出你的名字。
見上梨子徹疑惑的皺起眉頭,太宰治莫名有些惱火,雖然猜到上梨子徹估計時想探尋他失憶前的身份,但還是有些煩躁,他别扭的抓了抓頭發,語氣也急促起來,
“‘羊之王’通過你的聲音認出了你,森先生也是那時知道你和中原中也之間必定認識。”
“讓你去跟蹤中原中也,也是好讓小蛞蝓直接把你揪出來,看看你們兩個到底認不認識。”
“隻不過沒想到小蛞蝓一路心不在焉,竟然連你這種跟蹤白癡都沒有發現。”
得到解釋的上梨子徹不禁按住手指,疲憊的閉上眼,線索就短在這裡,過往的一切化作空白,前方的道路尋不着方向。
但……就算找到以前的過往還有意義嗎?手上不是已經粘上血了嗎?
他感覺到一陣風經過自己身邊,是太宰治,應該是離開了。
再睜眼,屋子裡空蕩蕩的,仿佛剛剛吃火鍋的場景從未發生,陽台上的大衣在風中孤零零的打着旋……
等等,大衣?
上梨子徹氣笑了,所以太宰治那家夥沒帶走大衣,是想将大衣抵飯錢嗎?
不對,上梨子徹起身走向陽台,果不其然在大衣口袋裡套出一張空白的任務報告紙!
想到之前和太宰治做的交易,上梨子徹咬咬牙,捏着報告紙的手青筋暴起!
這家夥,還真是看不得他清閑啊!他明明還在假期内啊!
-
“阿嚏!阿嚏!”
走出路口,太宰治一連串打了好幾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單薄的襯衣根本擋不住帶着涼意的寒風。
“太宰先生!”
不遠處的手下圍上來,連忙遞上新的大衣,遞完後,他小心的退到一旁,悄悄觀察太宰治的神色。
方才太宰先生經過這裡時,突然就讓他們原地候命,然後就三兩下拐進路口内,消失在他們視野裡。
是有什麼需要保密的任務需要太宰先生親自執行嗎。
但看太宰先生臉色……
手下不禁一抖,盡可能的縮小存在感,上司撲面而來的黑泥情緒實在招架不住啊!是事情處理的不順利嗎?
“嗟!”
隻見太宰治不爽披上大衣,大步向前走去,手下也連忙跟上。
嘈雜的腳步聲落在身後更讓太宰治煩躁,他不由的繼續加快腳步,似乎想惡狠狠的将焦躁踩進地裡。
上梨子徹那家夥!問了半天就沒有一個想問關于森先生的問題嗎?
明明已經知道森先生的本質,卻還自虐般留在這裡,甚至還想探尋他自己以前的身份,好消除森先生對他的懷疑。
真是天真!
擁有能讓小蛞蝓隻憑借聲音就猜出身份的親密,卻又在中原中也的情報裡沒有任何記載,這就已經有很大問題了!
行至橋上,太宰治停下腳步,裝滿火鍋的胃部暖暖的,但心中憋着的一團惱火卻不亞于胃部的濃烈,他伸出手觸摸着臉部的繃帶,粗糙的質感磨蹭的手指微麻,他突地笑出聲。
真是的,小心眼想怎麼做就這麼做,跟自己有關嗎?
還差點耽誤自己的事……
這聲笑,散在冷風裡,卻比冷風更讓人毛骨悚然。
手下畏畏縮縮的跟在後頭,卻在下一秒驚聲高叫:
“快!快來人啊!太宰先生掉水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