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客戶一直在拖,所以喬安特他們等了好幾天才開始談項目,在正式确定開會日期的前一天晚上,她問瓦姆烏:“你臉上那個面紋能擦掉嗎?萬一明天人家看到了誤以為是紋身怎麼辦?”
“弄不掉,好像是我出生起就有的……”
“……明天我用化妝品什麼的給你掩蓋一下吧?”
“随你。”
次日清晨,喬安特不知從哪搞來了一大堆化妝品還有化妝工具,這是打算給他化個全妝嗎?
“不是哦。”喬安特一邊調掌心粉底液一邊回答,時不時在瓦姆烏的臉上抹一點,看看跟膚色像不像,能不能把那個面紋蓋住。“因為你本來的膚色偏黑,這個粉底液太白了,得調一下。”等到徹底看不出是粉底還是原膚色的時候,瓦姆烏的大半張臉都花了,于是喬安特又憋笑拿卸妝濕巾擦去多餘的部分,好了,現在看不出原本的面紋了。她洗掉手上殘留的粉底液,對着還坐在床沿發呆的家夥招手:“走了!”
“嗯。”
考慮到見面的客戶是日本人,可能個子比較矮,喬安特特地穿平底鞋去開的會,沒想到還是比對方高出一個頭那麼多,看的地面目瞪口呆:“喬斯達家的新任掌權者這麼高的嗎?”
“父親、祖父、還有各位男性親屬都很高,我已經算矮的了。”
接下來就是談生意,這種事瓦姆烏不需要聽,所以他就在外面幹坐着,翻看喬安特從祖宅帶回來的藏書。書名已經模糊到分辨不出了,看得出來肯定是經常被拿出來看才會這樣,但是……這是什麼書?這個作者腦子裡都是shit嗎?好颠的内容!喬斯達家的人都在看些什麼啊!看男主人公名字瓦姆烏大概能猜到可能是《羅密歐與朱麗葉》,但是這TM是啥?羅密歐與忽必烈?誰寫的?!
不知煎熬了多久,裡面的人終于出來了,幾個人看上去很高興,甚至喬安特要離開的時候他們還問她要不要去參加晚上的聚會。
“聚會?”
“您還沒結婚吧?我認識幾個看着年齡跟您差不多大的合作夥伴,門第也配得上,能賞臉來一趟嗎?”
“額……”喬安特還來不及反應,身邊的瓦姆烏斜了一眼那個客戶,伸手握住喬安特因為緊張已經出了點手汗的手,在大庭廣衆之下扳過她的頭給她來了一發舌吻。
“???”完全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你怎麼會法式舌吻?”回去的時候喬安特問依舊保持發呆狀态的瓦姆烏:“我記得你說過以前沒親過來着,我們之前也沒親過,你怎麼這麼熟練?”
“跟兩位監護人學的。”
這麼說那倆還挺開放的,完全不避諱小的……
大約安靜了一分鐘,瓦姆烏突然貼過來,輕輕挨上她的臉頰,耳邊隻剩下身邊人有些紊亂的呼吸聲。“幹什麼啊……”她歪過頭去:“今天好累,我想早點休息……”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你居然敢跟别的男的握手……”
“都說了你不是唔……”雙唇再次被禁锢住,溫熱的氣息噴在臉上,癢癢的很舒服,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夫人”前面的司機發話了:“已經到了,你們是馬上回酒店還是要再等一會兒?”
“我們馬上結束,這麼晚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是。”
回到酒店喬安特馬上就洗澡去了,畢竟對日本人她還是有些嫌棄的,剛才的高興完全隻是因為談生意成功了才有的。當然,她的幾個有日本血統的族人除外。
“還看我幹什麼?還不趕緊把臉上的妝擦掉?”喬安特裹了條浴巾就出來了,沾了些許水珠的碎發耷拉在額頭,整個人看上去像剛蒸過桑拿一樣,通體泛着些許粉紅,跟剛跑完五公裡一樣。
“濕巾在哪?”
她從桌上拿來一包卸妝濕巾扔到對方懷裡:“喏,自己來。”
身後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響,她再一轉頭,瓦姆烏就單手掐着她的臉把她扔到床上,他妝已經徹底卸掉,露出那個有些古怪的面紋。“你又要幹嘛?”
“玩遊戲。”
“你就不怕再……”
“太久沒玩了,看看你有沒有長進……”
“回家再弄吧,這裡也太……反正不習慣。”
次日清晨,不對,應該是淩晨四點多,天還沒亮,喬安特又一次夢到了那個畫面,還是那群人,不過這次她看得很清楚,他們受的傷雖然看上去很重,但似乎都還有喘息的餘地,隻有她自個,讓太陽曬得灰都不剩,但是為什麼剛開始是不受陽光影響,後面又讓曬死了,這她可說不上來。當她從夢中驚醒之時,額頭早已布滿細密的汗珠,這個夢太過真實,而且她能确定,那個紮兩個丸子頭的女孩跟前些天花京院懷裡抱着的那個小姑娘,是同一個人。
瓦姆烏就在她身邊側躺着,閉着眼睛也看不出來是在睡覺還是純粹的閉眼發呆。察覺到她起來了,瓦姆烏睜開眼睛,看到她痛苦地捂着臉發抖,感到奇怪:“又做噩夢了嗎?”
“呃嗯……”陽光灼燒的痛太過真實,就好像親臨現場,眼睜睜看着親人一個個逝去,最後自己也難以幸免。
“所以……你到底夢到了什麼?”
“……不告訴你。”喬安特放下手,轉身爬到床沿去夠床邊的有線電話。“打電話嗎?日本現在是淩晨,沒什麼人會在這個時候醒着的。”
“不是,安靜點,我打長途電話。”她給喬魯諾撥通了那不勒斯的長途電話,東京跟那不勒斯的時差是八小時,現在那不勒斯是晚上八點。
“大哥……”喬魯諾剛開始不知道這是誰打的電話,但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一下子認出來了:“喬安特?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是去東京出差,單純想給你打個電話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