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怎麼了?”小隊其他不明所以的成員看着布加拉提把仍處于昏迷狀态的特裡休抱到船上。
“開門見山吧,”布加拉提直起身,正色道:“因為沒有時間,而且危險也在不斷逼近,所以我不能說太多。我之所以把特裡休帶出來是因為,就在剛才,我背叛了老闆。”
除了喬魯諾,小隊餘下四人臉上皆是震驚之色,布加拉提也繼續說到:“我要在這裡和你們告别了,因為繼續和我一起行動的話,你們也會和我一樣被當成背叛者。還有,阿德裡安,你托我找人的事,我會想辦法幫你解決的,我接下來要走的路很危險,你先去我名下的一間屋子住一段時間吧,我和很快結束的。”對方沒有回話,隻沉默注視。
福葛趁着這個間隙問:“為什麼?”
布加拉提也不多做解釋:“因為這件事情和你們沒有任何關系。”
“你應該和他們解釋一下。”喬魯諾提醒:“他們會有人選擇追随你,而且我們需要夥伴……”阿帕基突然上前抓着喬魯諾的衣領大吼說:“你TMD從剛才到現在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因為布加拉提……差點被你們的好老闆殺了……我跟喬魯諾去的快,所以雖然布加拉提剛被我們找到時沒了呼吸脈搏,但時間很短,也算是搶救過來了。”阿德裡安手指一下一下叩擊着另一隻手腕上的金屬腕飾,慢慢解釋着:“況且,布加拉提,找人的事我沒那麼急,比起這件事,你更需要擔心的是自己的性命。我大概猜到你們老闆的替身射程距離不長,現在人多他不敢輕舉妄動,又不想暴露真面目。趁着安全,你找個安全的地方庇護自己要緊。”
“老闆是為了能夠親自殺死自己的女兒所以要求我們保護她,因為特裡休能夠發現和她有着血緣關系老闆的真面目。在了結到真相後,我無法允許,我不能對這件事置若罔聞,所以我背叛了。”
“居然隻是這個理由……”衆人都不敢相信,阿帕基還提醒他應該知道背叛的下場,沒有人能逃出老闆的掌心,畢竟這個威尼斯很可能被老闆的親衛隊包圍了。
“沒錯。”布加拉提應下:“我們需要幫手,如果你們有人想和我們一起走,就走下這個台階登上小船吧!我是不會命令,你們跟我走的,我也不會懇求你們留在我身邊,因為這是我獨斷專行,你們不需要對我抱有任何責任情誼。但我要說一句有點自以為是的話,我覺得是正确的,所以才會這麼做,我不會後悔。雖然身處在這樣的世界裡,但我還是想走在自己所相信的道路之上,雖然現在隻能逃跑,但我一定會找到他的弱點。”
福葛、納蘭迦、米斯達聽完布加拉提的解釋都背過身去,阿帕基握緊拳,坐到了一邊。福葛則是直接表态:“我很清楚你在說什麼,你是對的,但是我必須和你說清楚,很遺憾,不會有人登上小船的,你竟然會這麼意氣用事,雖然你對我們有恩,但繼續跟着你就是另一回事了,你根本沒有看清現實,這個世界上沒有人隻能靠理想而活,失去組織的話,我們是無法生存的。”
阿帕基也認同福葛的看法:“而且我效忠的是組織,并不是對你效忠。(起身)不過,我本來就已經是無處可去無處可回的男人了,能讓我放下心呆着的地方,就隻有你的身邊了布加拉提。”他走到船上站定,福葛不敢相信,但很快米斯達也轉過身上前,把烏龜放到喬魯諾的手上,轉頭對布加拉提說:“打倒老闆之後,下一屆的幹部就是我了吧?”
喬魯諾又問還在抱頭猶豫不決的納蘭迦:“納蘭迦,你要怎麼辦?”納蘭迦顫抖着:“我……我該怎麼辦……喂,布加拉提,我要怎麼做啊?你覺得我應該去嗎?”
“你害怕嗎?”布加拉提反問他。
“是啊,我非常的……非常的害怕啊……但是,但是你給我下命令吧!隻要你命令我,讓我和你一起走,我就會湧現出勇氣。隻要有你的命令,我就能無所畏懼!”
“不能,隻有這件事,我不能命令你,隻有你自己能做決定。自己走的路,要由自己來決定。”
“我不知道啊……我,我不知道……”
“但是,給你一個忠告吧,不要來,納蘭迦,這不适合你。”說完,布加拉提就走下台階上了船,岸上隻剩福葛和依舊搖擺不定内心痛苦抉擇的納蘭迦。福葛看着船上的人說:“你們是認真的嗎?你們絕對會被殺的,什麼正不正确,這個世界上有的事可以做,有的事不能做啊!我們做的工作本來就是髒活,這根本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問題啊!”
“就算是這樣,我也沒辦法對自己撒謊。”布加拉提平靜地回應他,接着俯身拉動小船發動機上的線,船開始駛離岸邊。
布加拉提再次出聲提醒所有人:“出發吧!一旦小船離岸,你們也将成為背叛者!”但所有人都一言不發。
“為什麼,你們都瘋了吧?就為了個沒認識多久,連正經話都沒說過幾句的女孩子!我們甚至連她喜歡聽什麼音樂都不知道啊!”福葛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喊到。納蘭迦終于放下手,看到船上躺着的特裡休,看到她手腕上還未來得及處理的,隻用拉鍊暫時接上的手,她的那隻手還在往下滴血,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特裡休被她信任的人舍棄了……”想起自己的過往,他忍不住跪了下去,雙臂撐着冰涼的地面:“我也是,曾經被人舍棄過……被父親……被信任的朋友舍棄了……”福葛還在那邊念叨“是啊,老闆想對自己的女兒做什麼都和我們沒有關系……”
“一樣……很像……”
“隻要裝作沒看見就可以了,我可理解不了……”
“特裡休和我,很相像!”
前進的船上,布加拉提讓喬魯諾吧烏龜給他,讓特裡休進去。“好的。”喬魯諾遞交烏龜的同時,不經意往相反的方向看了一樣,注意到了什麼:“布加拉提,回頭看一下。”
“布加拉提————!”布加拉提回頭,看到納蘭迦竟然在水中奮力往這裡遊:“我也去!我也要去!我也要一起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過去,納蘭迦還在邊遊邊喊:“不要命令我别跟着你們走!特裡休是我,她就是我啊!特裡休手上的傷就是我的傷啊!”
“納蘭迦,連你都……你是笨蛋嗎?你會被殺的啊……”福葛看着被自己撿回來帶進組織的那個孩子無論如何也要參與進這件事,無可奈何:“我是不會參與這種愚蠢的背叛的,我沒法做一個正确的笨蛋啊!”
小船在大夥發現納蘭迦跟過來時就停下了,由喬魯諾和米斯達一起把他拉了上來,米斯達還說:“你小子,決定的也太慢了!”阿帕基也說:“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許怨恨别人哦!”
喬魯諾也蹲下身說到:“納蘭迦,我對你的勇氣表示尊敬。”
“福葛那小子,到底還是沒來啊……”米斯達望着反方向感歎到,阿帕基做出評價:“每個人的判斷都是不一樣的。”
納蘭迦喘着氣,轉頭對布加拉提:“布加拉提,我,我想保護特裡休,我會和你們一起去打倒老闆的!”“好。”
船隻開始駛入熱鬧河道,天也亮了,不管岸上還是河道的其他船隻上人都不少,米斯達因為自己的替身們一直在鬧沒辦法提議先去吃個飯。好像也沒毛病,他們為了完成任務都一晚上沒吃東西了,于是就近找了家餐館靠河的地方點餐。
在等上菜的功夫,布加拉提注意到旁邊那桌獨自一人喝茶的年輕女人有些眼熟,女人也明顯注意到了這邊:“布加拉提?你是布加拉提吧?你和你的小隊怎麼在這?執行任務嗎?”
“麗娅,你不是在博洛尼亞上學嗎?克裡斯知道你回來了嗎?”
“就是他讓我回來的,有點事。還有這位是……”她又看到了喬魯諾,把目光移到那件開胸裝後表情變了一瞬,她似乎和喬魯諾認識,喬魯諾也認出了這是自己組織某個合作商的妻子,目前在自己的母校博洛尼亞大學讀書。她既不是意大利人,也不是在意大利長大的,但意大利語說得還不錯。那女人又撇了眼納蘭迦面前剛端上沒多久的湯——納蘭迦此時正因為一點小糾紛跟米斯達還有阿帕基聯手揍一個路人,最後他們還把那個被打得不省人事的路人抓過去給飯菜試毒了。
“不是執行任務,”布加拉提調整了下坐姿:“雖然說……知道太多對你來說也不太好,但是……”
“不用但是了,既然不是執行任務還需要人來放風,那就是有人在追殺你們。”麗娅從桌上收回視線:“甚至還認為作為替身使者敵人會傻到用在飯菜裡下毒這種容易露餡的殺人方法。”
納蘭迦一邊拿勺子攪拌着湯,一邊想着跟布加拉提等一塊背叛後他們該何去何從的問題,攪着攪着,手裡的勺子卻憑空消失了。他還以為是自己失手弄掉了,四下看看好像也沒有,最終隻能歸咎于自己腦子壞了,經麗娅同意後在她那桌拿了個新勺子打算繼續攪拌湯。
湯勺伸進湯碗中感覺攪到了什麼不一樣的東西,把湯勺拿出來一看,發現了自己剛剛丢失的勺子,勺柄沒了,剩餘部分還跟被狗啃了一樣糟。納蘭迦疑惑地把勺子的殘渣扔回湯碗,湯裡卻出現一個小小的,形态像鲨魚一樣的未知生物出現吃掉了剩下的勺子,然後在湯碗裡隻露個背鳍轉圈。他看着這副景象呆了兩秒,突然反應過來大喊是敵人,立馬召喚航空史密斯對着湯碗發射子彈。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布加拉提讓喬魯諾趕緊拿上烏龜,阿帕基和米斯達到左右去随時防禦。
“敵人在哪呢?”米斯達給pistol開了保險問身邊的納蘭迦。
納蘭迦指着地上的殘渣說:“在地上的湯裡!”
“有嗎?”米斯達蹲下身去查看那攤碎片,什麼都沒有。“明明剛才就在的?為什麼會消失呢……”他的目光轉到自己手中勺子裡的湯,裡面又出現了剛才的鲨魚鳍,這一次,小鲨魚直接躍起咬去了納蘭迦的半截舌頭,他來不及反應摔倒在地,指着灑掉的湯裡又一次消失的鲨魚發不出聲音,而米斯達的注意力完全在納蘭迦身上沒發現敵人。
布加拉提看出了不對勁:“納蘭迦好像說不出話了?”
納蘭迦看着敵人的替身不停地在各個杯子裡閃現,他驚恐地指着那些杯子,米斯達誤以為他想喝水,就打算去拿最近的那個杯子,卻見納蘭迦口吐鮮血倒了下去。納蘭迦用刀割破了自己的舌頭殘塊,成功讓米斯達收回手又把注意力放過來。
喬魯諾上前查看才發現納蘭迦的舌頭沒了,如果讓黃金體驗做出舌頭來會花費不少時間。
“那再這樣下去納蘭迦豈不是會窒息而死嗎?”
“别慌,”喬魯諾安慰米斯達到:“有筆嗎?”
雖然不明白他要筆幹什麼,但米斯達還是從靴子裡掏了隻筆出來。喬魯諾接過筆,手起筆落一下戳進納蘭迦的喉管,然後快速取出裡面筆芯彈簧之類的配件,很快從筆管裡有氣流湧出,他的呼吸問題暫時得到了解決。
喬魯諾打算就用這支筆來造舌頭,這樣就能讓他一邊呼吸一邊制造舌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