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問完自我的路西法心情極其複雜。

路西法以前對人族的認知，都是負面的。

其實也不難理解，天使誕生于人族之前，又得上帝偏愛。

在天使看來，就算最低等級的天使，都敢對人族貼臉開大：‘誕生晚！無傳承！有肉身！不純潔！上帝要看得上人族，我們天使就倒立吃惡魔的**！’

更何況天使頭頭——熾天使長！

但是，是的，總有個但是！

上帝要天使頭頭，向稚齡的！無知的！污穢的！罪惡的！**低頭！

這落差有幾個受得了！

最初虔信上帝的熾天使長還保持冷靜試圖找上帝分辯，but！上帝不給機會，就一句話：低頭！

**的！這委屈大了去了！

再加上，那時候的熾天使們，除了全身心信仰上帝的梅塔特隆還在為上帝說話，所有！熾天使都不滿！

然後？

光耀晨星墜入地獄。

很難講那些跟随路西法堕落的，有多少是路西法的忠誠擁趸，又有多少天使覺得己方地位受到了挑戰，想要用最決絕的決裂打痛上帝的心，然後得到上帝更多的寵愛？

往事不可追，漫長的時光可以刷洗一切情感，無論跟随堕落的天使最初怎麼想，無數場聖戰流的血不是假的。

同伴的血能制造最大的隔閡：惡魔與天使勢不兩立，堕天使尤甚。

更何況，離開上帝，很多堕天使流連凡間，世俗的繁華快活就是天使夢寐以求的溫柔鄉，又有幾個堕天使能在這樣的誘惑蜜池裡掙紮出來。

被稱為罪惡源頭，禍害人間的路西法，其實是少數的厭人間者，他長久地沉溺在對上帝的痛恨，和想要擺脫‘造物’身份的急迫中，再加上，人間就是路西法最初被禁止踏入的地方。

路西法不了解人族。

而這裡，一個無神世界，竟然還有人族？

‘怎麼哪裡都有你！’路西法按下這種略帶逃避的心理。

路西法第一次準備認真了解人族這種存在。

*

下好決心的路西法開始了認真的尋找，這個時候，離得并不遠，聲勢浩大的祭祀動靜吸引了路西法。

路西法逆流而上，無視一衆驚慌逃竄的小動物，突然伸手從旁邊一撈，嗯，該隐。

‘也對，該隐是人族。’路西法想。

隻有人族存在，代表人族第一個家族的罪惡的該隐才應該出現。

連帶着想了下袋空，現在的所有生物都是凡物，袋空卻有非凡之力。

在路西法降臨最初，這個世界還是有點元力——能量很少，勉強算是非凡之力，對強大的堕天使無用，這也是為何最初的昆蟲，緊接着的類龍生物體型龐大的原因，到了人類誕生的現在，元力已經接近于無了。

所以，袋空早就出現了？躲着他們？

？袋空有這本事？

那就是，這個沒有神靈的世界，會在人族活躍期間，迎來一次元力大爆發。

兀自下了結論的路西法想過袋空就丢。

很有執行力的路西法現在一心想要研究人族。

被捏翅膀的該隐很快發現了是頂頭大老闆，整隻蝙蝠都蔫了，小豆豆眼無聚焦，小身子被甩來甩去，就算要去大戰神明，有高個老闆頂着，該隐無所畏懼。

*

隐了身形的路西法圍觀了原始人族的原始跳大神，一頭霧水：‘搞什麼鬼？’

原諒撒旦吧。

上帝出品的第一個人族家庭那是拿祂自己外形-低低…低配版，當模闆的，是的，很原始，但是，野性又有力量感，最重要的是幹淨。

一個詞，養眼。

而自然進化的原始人族呢？

體毛旺盛——褪毛也得有個漫長過程；

站立并非筆直——原因同上；

真.茹毛飲血——剛長點腦子，要求哪兒那麼多？；

……不太美觀——閉嘴吧！生存！懂不懂要先生存！

也适用一個詞，紮眼。（人族始祖向你投擲一根長矛并拉下一坨……）

要不是他們圍在最中間是一團火，路西法都不敢确認這是人族。

什麼複雜情緒都沒有了，路西法戳了戳小蝙蝠，向小蝙蝠确認：“人族？”

該隐還在小心翼翼警惕‘神’，聽到詢問直接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