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環會所占地5000畝的高爾夫球場一望無際,每天都要經專人精心打理的草坪綠意盎然。
夏意遷穿着樣式簡單的運動服,一頭黑發高高束起,冰肌玉骨在炙熱的陽光下剔透的仿佛能發光。
她的身旁站着一排西裝革履、氣場強大的男女,隻一眼望去,就能看出這些人必然是久坐上位的精英人士。
而事實上也确實如此,除了站在夏意遷身後的漂亮女球童,在場的西裝男女都是夏氏名下各大企業的高層領導或軍工生物研究所的各級負責人。
這裡的每一個人在他們所處的行業裡都有着震耳的名聲,無論哪一個單獨拿出去都是受萬人敬仰的存在。
但在夏意遷的身邊,他們卻全都下意識的收斂了氣場,恭敬的俯首在側。
細長的高爾夫球杆被夏意遷随意捏在指尖,等着靓麗性感的女球童為她調整球位。
在她的左側搭着個巨大的全息投影屏,上面正顯示着一副布滿數據分析公式的報表,明明隻是簡單的黑白兩色,卻因為一排排複雜多變的公式和繁雜的數據而令人感到眼花缭亂。
“北季醫藥化工研究院新研制的華KC377已經通過了……”年過不惑的北季生物醫學研究所第三科研室總負責人蘇毅正在進行工作彙報,哪怕夏總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他的發言依舊條理清晰,毫無松懈。
夏意遷揮出球杆,漫不經心的瞥了眼屏幕。
蘇毅用手帕擦擦在太陽的暴曬下溢出的滿頭汗,語氣愈發嚴謹恭敬。
就在他說到口幹舌燥之際,一身短衣短褲穿着清涼的施青竹開着輛高爾夫球車就駛了過來。
從車上下來的施助笑眯眯的向着蘇毅點了下頭,蘇毅看他一眼,不冷不淡的點頭示意。
“夏總。”明明可以靠臉吃飯,但在夏意遷身邊卻不得不靠能力上位的施青竹繞過漂亮的女球童,走到夏意遷的另一側。
夏意遷看了他眼,停下手中正要揮起的球杆,擡手示意蘇毅暫停。
蘇毅松了口氣,趕緊停下來緩和緩和幹澀的喉嚨。
夏意遷側了下頭,女球童立刻會意的去休息區拿了三瓶礦泉水過來,分别遞給他們三人。
夏意遷和施青竹都沒有要,蘇毅觀察了下夏總的面色,伸手接過,向着女球童笑了笑:“多謝。”
其實按照蘇毅的身份,是不會對一個球童這般客氣的,但前提是不在夏總面前。
而隻要是夏總身邊的人,哪怕隻是一名小小的球童,他都要拿出絕對禮貌的态度對待。
施青竹除外,他看這佞臣不順眼已久,實在是給不出什麼好臉色。
看這家夥一雙不正經的狐眸!笑什麼笑,奴顔媚骨!
“蘇總客氣了。”女球童大方回應道,然後回到她家夏總身邊。
夏意遷向她笑了下,施青竹眼尖的看到這個不知名的女人耳根紅了。
施助:……夏總您這樣男女通吃我壓力有些大。
“怎麼樣?”夏意遷雙手交疊壓在球杆上,站姿看似懶散卻處處透着良好修養的優雅。
施青竹笑顔如畫,狹長的狐眸彎起的弧度是在鏡子前演練了千百遍的好看舒心,力求夏總能多看他兩眼。“人已經帶到了,就在外面。需要現在帶進來嗎?”
“嗯。”夏意遷應了聲:“拖進來。”
聲音清淡,卻無聲無息的透出了一股森寒的威壓。
這是夏意遷動怒前的征兆!
施青竹神色一凜,收了笑顔,态度嚴肅道:“是。”
他退到一旁,按下耳中的隐形耳麥,低聲吩咐了幾句。
旁邊其他的人靜靜注視着他們二人的互動,沒有一人敢随意吱聲。
蘇毅将喝了兩口的水瓶蓋好,快速的放在腳邊。
廣袤的高爾夫球場上沒有了人聲,就連風都靜止了喧嚣,安靜的落針可聞,隻剩夏意遷揚起球杆揮動時狠戾的破空聲。
氣氛一時陷入一種凝滞的沉默中,就像是被黏膩的蛛網所圍困,誰也不知道獵食者在下一刻将會以何樣的姿态撲面而來,所以莫名的越加膽顫心驚。
就連施青竹都安靜的半斂下了眸,靜悄悄的候在夏意遷身側。
打破沉寂的是一道刺耳的嚎叫,由遠及近,一聲高過一聲的刺耳難聽。
“你們***的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雲建陽!夏氏的夏意遷,夏董知道嗎!我是她舅舅!你們怎麼敢這麼對我!***!我**要殺了你們!”
堪比噪音污染,十個字裡就有一半要打上馬賽克的叫罵一入耳就讓夏意遷微微蹙起眉。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向着噪音發出的聲音看去。
一群健壯高大,訓練有素的黑衣保镖氣勢肅殺的走來,在最打頭的兩人手中拖着一個削瘦的身影,那人看起來個頭不低,卻被人五花大綁拖着前行,兩條腿在地上快速摩擦着,他身上的高檔定制西褲都經不住這般折騰磨破了口子。
“我***!放開你**的臭手!”那人像條脫水了的魚一般瘋狂掙紮蹦跶,卻沒有辦法阻礙保镖們的步伐。
保镖隊來到夏意遷身前,一松手,将人重重摔在地上,站在右側身形最為壯碩的男人負手而立,擡頭挺胸,聲音洪亮:“夏總!雲建陽已帶到!”
“夏,夏總?”雲建陽被摔了個七葷八素,頭暈但是耳不聾,敏銳的捕捉到了要點。
他勉強半直起身子,擡眼就望見了一雙筆直修長的玉腿,那雙玉腿的腿型完美到讓閱女無數的雲建陽都忍不住垂涎,瑩白細膩的肌膚是他所珍藏的任何一塊玉石都比不上的……
色心将起,他緩緩擡頭。
眼瞳卻在下一刻驟縮。
“好久不見,舅舅,在羅蘭玩的開心嗎?”夏意遷俯下/身,語氣含笑。
雲建陽在一片耀目的陽光下看清了身前人的面容:“意,小意?”
“您怎麼總愛這樣叫我,聽起來實在不好聽。”夏意遷歎了口氣,球杆點了點地,“趕緊把人扶起來,怎麼能這樣對待我舅舅呢?”
立刻上前來兩名保镖将雲建陽扶了起來。
“是啊!意遷你看看這些人,真是太不懂事了。他們怎麼敢這樣對你的親舅舅!你看我的腿,都在地上被磨爛了!哎呦,真疼啊!”雲建陽眼睛一亮,還沒站穩身體就又開始哀嚎訴苦起來,字句都是要夏意遷為他報仇的意思。
但他也不想想,若不是夏意遷的意思,這些屬下又怎麼敢這樣對他。
“爛了?”夏意遷微低下頭向他腿上看去,表情似憂似惱,“那他們确實太不懂事了。”
雲建陽急忙附和道:“是啊,太不懂事了!”趕緊收拾了他們給舅舅報仇。
夏意遷勾起嘴角,緩緩擡起頭,“怎麼能這麼不懂事呢?我叫他們拖進來,怎麼隻拖爛了點皮肉。”
“是啊!是……什麼?!”雲建陽還在盲目點頭,點着點着突然發現有什麼不太對勁的地方。
他震驚的看向自己的親外甥女,半晌回不過神來。“意,意遷?!”
夏意遷笑容不變,一字一句的重複道:“我說,我叫他們将你拖進來,怎麼隻拖爛了點皮肉,至少應該廢了你這雙腿才對。”
還扶着雲建陽的兩保镖突然擡腳分别狠狠踢向他的兩條小腿,伴随着一聲輕微的骨碎聲響起的,是響徹雲霄的慘叫。
“啊啊啊啊!!!”
保镖們松開手,雲建陽像一個被玩殘了的娃娃一般無力的撲倒在地,渾身痙攣。
“啊啊!你……你……啊啊啊啊!!!”雲建陽抱着腿,痛到連翻滾都做不到,黑色的斑點慢慢襲上他的眼球。
施青竹面色不變,蘇毅等人也站姿依舊。
這種小場面,在他們心裡驚不起半點波瀾。
夏意遷居高臨下的俯視着狼狽不堪的雲建陽,聲音又輕又緩的再次問道:“舅舅,在羅蘭玩的開心嗎?”
雲建陽根本聽不清她在問什麼,除了抱腿痛哭什麼都做不了。
太疼了,太疼了……
“啧。”夏意遷不耐的咂舌,“讓他安靜點。”
于是立刻又有名保镖出列,從手上提着的小箱子裡取出了一個針筒,動作幹淨利落的注入雲建陽腿部。
北季專研的麻醉藥作用極快,不過幾息間雲建陽的腿就失去了知覺,痛感漸漸消失,他總算能恢複意識。
“意遷。你怎麼,您……”在夏意遷淡淡落下來的目光中,雲建陽吞回了本要脫口的謾罵。
他怕了,真的怕了。
斷腿之痛根本不是常人能忍的,在那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要疼死過去!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他可是夏意遷的親舅舅啊!
她怎麼能這麼輕描淡寫的就令人斷了他的腿,毫無緣由,毫無預兆。
還能如此冷靜的對他笑!
這還是他一向溫和禮貌的外甥女嗎?
眼前這人,根本就是披着人皮的魔鬼!
魔鬼!
雲建陽咬牙:“為什麼?”
“羅蘭好玩嗎?”夏意遷第三次問道,如夜幕般深邃烏黑的眼瞳中沒有一絲情緒,就像她正在看的不是她的舅舅,甚至連人都算不上,隻是一塊腐朽的碎木,攔在路邊多看一眼都嫌浪費。“讓你這般樂不思蜀就算了,還要從我這裡來偷東西資助他們的軍/事力量?”
憤怒的表情凝固在了雲建陽的臉上,驚懼爬上了他的眼角。
“你,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裝傻?
夏意遷笑了:“舅舅你是了解我的。我既然敢這樣對你,手上自然掌握了絕對的證據。怎麼,你還要我拿出來給你看看嗎?看看你是怎樣将我當成傻子,竊取不屬于你的東西。”
她明明在笑,雲建陽的本能卻開始瘋狂叫嚣着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