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一聲,正色道:“你要是想讓我不計較之前的事也不是不行。咱們兩個比比。”
沈儒崚卡了一下,搓搓手道:“這多不好意思?”
晉立承冷下臉,一錘定音:“怎麼不好意思了?就這麼說定了,明天下午,何旭堯家裡那個賽車場,咱們兩個不見不散。”
沈儒崚有點猶豫,“何旭堯?你确定?”
晉立承不是和他鬧掰了嗎?怎麼還敢去人家的地盤搞事情?
晉立承唇角挑起一抹冷笑,“這你就别管了,你到時候人到就行了。其它一切都由我來解決。”
沈儒崚覺得晉立承這番話有些不太可信,他和姓何的那個小子起争執的時候自己也在場,兩個人明擺着已經撕破臉皮,短時間之内不可能和好。但晉立承這麼自信,他也不好戳破。
沈儒崚淡笑兩下道:“行,我肯定準時到。”
等再感受不到晉立承等人的氣息,木雕小人才從沈儒崚的口袋裡探出頭。
它沒聲好氣道:“這就是你說的秦冠語限制他侄子做的事?”
它還以為事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提心吊膽好長時間。原來隻是這個!
沈儒崚一臉“不然呢”的表情,攤手聳肩,“我都說了,我是個誠實守信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你把我想成什麼了?”
木雕小人聲音微弱:“我也不知道你的腦袋瓜子裡成天都裝了什麼,隻是擔心嘛。”
畢竟理由是讓秦冠語吃癟,按照沈儒崚作的程度,真搞不好怎麼出格。
不管怎麼說,今日有驚無險。
木雕小人拍拍胸脯,笑着說道:“隻要你赢他就願意把之前的一切一筆勾銷。那你今天晚上回來之後好好休息,養精蓄銳,等明天拿一個好成績!”
沈儒崚重新把木雕小人放進口袋裡,什麼話也沒說。
永春園書房,氣氛詭異的沉默。
馮叔簡略地将剛才發生的事情轉述給秦冠語,眼神有些擔憂,“先生,晉小少爺和沈老師兩個人明天要一起去賽車場,您不管嗎?”
秦冠語沉思良久說道:“馮叔你找人看着,不要出事就好。”
馮叔欲言又止,應聲道:“哎。”
秦冠語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點開和盧季青之間的對話框。
[尾款紅包]
[沈崚那邊還沒消息的話就不用查了,我已經從我這兒離職。我不需要他的背景資料了。]
盧季青幾乎秒回。
[先别。我時差沒倒完跟着我朋友盯了一整天的消息,然後發現沈崚這人确實有點不對勁。]
[一句兩句的說不清楚,我發個文件給你,你自己看看。]
[substitute.zip]
秦冠語沒第一時間點開那個文件,而是詢問怎麼了。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盧季青的郁悶。
[我和朋友一塊兒去了沈崚畢業的大學,托人托關系都沒找到有關沈崚的任何資料。]
[我想着他倒黴,碰上政策不對的時候,大學肄業沒上完,說不定資料還沒上傳完,就是找不到呢。就和我朋友一塊兒去了他資料上寫的那個高中。]
[真是絕了,那高中剛好四年前倒閉了,數據資料又因為系統内部人員的失誤被删除了一部分,沈崚的全都不見了!]
[幾萬分之一的概率都給我們碰上了。你說神奇不神奇?]
秦冠語實事求是地回複:[确實挺倒黴的,但你為什麼說沈崚不對勁?]
盧季青煩躁地輸入。
[我當時腦子不知道怎麼一抽,想起來沈崚他那麼小就出國留學,簽證要不了幾年就得補辦。然後就去離他們學校最近的大使館看了看,我朋友碰上了個認識的老外聊了幾句。他找人幫我查了下,系統上根本就沒有沈崚這個人!]
[我當時就懵了,沈崚在國内時候的證件完完整整一應俱全,出了海關就七零八落,好些壓根就找不到。]
[公共數據造不了假,這小子總不能還是點背,肯定有問題!要不他學曆造假根本就沒出過國,要不他壓根兒就不是沈崚!]
秦冠語默然良久。
沈崚不是沈崚還能是誰?
即使沈崚不是沈崚,他現在已經辭職離開,也對自己沒了威脅。盧季青似乎也不需要在乎這些。
鬼使神差的,秦冠語下載盧季青發送過來的文件。
點開後,裡面隻有幾段視頻和幾張圖片。秦冠語随便找了張打開。
圖片似乎是沈崚的某張證件照,藍底白衣。
照片上的青年面容稚嫩,看起來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皮膚洗白,眉眼張揚,烏黑的頭發翹起自然的弧度,襯出青年的活潑健氣。與記憶中的某張面孔完全重合。
秦冠語瞳孔驟然一縮,像是被什麼鈍器猛然擊中,心髒亂跳。
這張照片他見過,是多年前高中信息采集,學校組織人拍的。
那時候他和沈儒崚解除誤會,關系剛剛緩和。沈儒崚難得對他有好臉色,做事也勉強帶着他。
秦冠語記得那天天氣很冷,沈儒崚穿的很多。和他叛逆張揚的性格不同,他的生活作息和生活習慣倒是乖巧。
沈儒崚嫌棄衣服厚、拍出來看起來灰撲撲的,當時直接把外套全都脫下來,上身隻留了件白色衛衣。他那時候頭發有些長了,随手抓了抓,發尾就打卷翹了起來。
抓拍到的這個瞬間沈儒崚不太滿意。他看人少還想像工作人員讨價還價再拍一張,但被無情拒絕。
秦冠語抱着沈儒崚的衣服拍完,把衣服扣在他身上,攬着他的肩膀一起離開了。
因為這件事情,沈儒崚好幾天都對秦冠語沒有好臉色。
這張照片,為什麼會出現在沈崚的資料裡?
秦冠語回神質問盧季青:[你把這别人的照片混進去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