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儒崚表情尴尬地看着沈郁離開,臉上僵硬的笑容直到再看不見沈儒崚的背影才緩緩消失。
他重重呼出一口氣,重新跌坐回椅子裡。
有點失落。
他昨天心存幻想,說不準能和沈郁偷偷相認。但一覺醒來就直接把這個可能摁死在黑名單上。
還是算了。
這麼多年過去,大家過的都挺好,沒了他沈郁和沈皖也一樣的和和氣氣,他沒必要在這種時候再回來。
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他也不用再擔驚受怕,害怕沈郁胡思亂想了。
秦冠語和晉昭兩人獨自待了近兩個小時才出來。兩人臉上都挂着和善的笑。
晉昭擡腳就往晉立承的房間走,要去看看晉立承在做什麼。被秦冠語攔住了。
“他這段時間很努力,偶爾放松一下也可以。”
晉昭哼笑一下,“我的兒子我自己清楚,他要是真會努力,也不會回回倒數,次次氣人。我就是出差一段時間沒見着他,去看看而已。”
他轉了方向,歎了口氣說:“以前我還指望晉立承能跟沈郁學學,稍微沉穩一點。時間久了我的念頭也就通達了,生氣的時候就試着想他是我跟你嫂子抱錯回來的,一下子就覺得他活着就好。”
這句玩笑沒能讓秦冠語笑出來。
晉昭隻道他還沒孩子,不指望他能和自己感同身受。想了想眯着眼問:“跟着他倆一起回來的那個小孩兒是誰?挺面善的,看着也沉穩乖巧。”
秦冠語輕呵一聲,“我的一個朋友。”
“嗯?”晉昭轉身去看秦冠語,表情有些怪異,“你們倆差輩兒還能聊到一塊去嗎?”
他很難想象秦冠語和沈儒崚之間的相處模式,下意識代入秦冠語和晉立承兩個人的來往,覺得更加古怪。
追問道:“你們怎麼認識的?”他覺得秦冠語應該沒有時間認識新朋友。
秦冠語抿唇模棱兩可地回答:“以前就認識。”
晉昭默默算了算這以前是多久以前,覺得有點意思。
秦冠語快三十,那小孩兒看着也就二十左右,倆人差十歲。秦冠語大學畢業的時候,那小孩兒才剛上初中。這樣的兩個人竟然有交集?
他想要繼續探究,但秦冠語岔開了話題:“我今天還有别的事,就不帶晉立承和沈郁走了,明天麻煩你安排司機送他們兩個去學校。”
“行。”晉昭立即放棄上個疑惑,問道:“那個小孩兒呢?”
“我會送他回去。”
沈儒崚覺得秦冠語在耍他。
早上出來的時候說有事要找他,結果來了他就被晉立承一把拉走。現在有把晉立承和沈郁抛在這裡,要單獨帶自己離開。
難不成秦冠語終于騰出手來,要他為前一段時間的行為買單嗎?
沈儒崚瑟縮了一下,覺得好像也隻有這個可能了。
他站在台階上,看着秦冠語站在打開的副駕車門前,紳士的請他上車的動作,抗拒地往側方退了半步,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鑽了進去,扣上安全帶。
沈儒崚透過後視鏡看不見沈郁的影子時收回了視線,扭頭看向秦冠語,開門見山:“秦先生,你今天找我出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秦冠語目不斜視,“想找沈先生好好聊聊。”
沈儒崚提心吊膽,“聊什麼?”
他現在肉體凡胎一具,秦冠語真要為難自己,那可不妙。
秦冠語故作神秘,“一點私人的話題。”
沈儒崚緊張的呼吸都放緩了,“什麼私人話題?”
完了完了,秦冠語果然還是記仇,準備找他讨回這段時間的工資,并打算教訓他一頓好好出出氣嗎?
他之前不是說沒關系的嗎?
早知道之前秦冠語說那些話的時候,他就拿手機錄個音了。
秦冠語把車停在了路邊,側目看向沈儒崚,問:“我聽晉立承說,前段時間沈先生通過他打聽我的個人喜好。我想問問為什麼。”
“啊?”
沈儒崚的眼睛快速眨動了兩下,眼神中充斥着迷茫的神情,有點不知所措,“你問這個啊。”
秦冠語:“我還能問别的什麼?”
沈儒崚噎了一下,不敢看秦冠語深邃的眼睛。他低下頭大腦飛速運轉,思索着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已知:秦冠語從晉立承那裡得知了,他正在打聽秦冠語喜歡什麼樣的人。
又知:晉立承一直認為他想釣秦冠語。
再知:晉立承一開始堅決抗拒他接近秦冠語,但最近态度突然松動。
可得:秦冠語從晉立承那裡聽的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大概率對他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