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璆帶着對他雌父戀戀不舍,還悄咪咪一步三回頭的歲徊走出長相守的大門。
皇宮風格偏向古藍星建築,所以為了整體和諧,檐下和廊庑每隔三步挂着一盞小紅紗燈球,每十步一盞宮燈,裡面是能量石碎塊,一小塊便足以明亮一月。
此時天色已晚,能量石開始運轉,各面畫屏上的人文山水,花鳥魚蟲,福祿壽喜,被内裡的明光映照着,靈動雀躍。
宮燈的流蘇穗子也長長垂下,在清冽的晚風所偷來的幾縷梅香中搖曳。
宮廷裡真的好多梅花樹。紅梅,臘梅,綠萼……一路上錯落有緻,暗香馥郁。
歲徊還看到梅樹上也挂了小燈籠,紅彤彤的,一點一點閃爍着微光,映着紅梅落雪,漂亮極了。
樓璆看着歲徊的玫瑰色眼睛與小燈籠的微光疊映,目不轉睛,生動快樂的樣子,莫名心軟了一下。
但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的。
“歲徊。”
“嗯?”
“晚餐好吃嗎?”
“好吃呀。”
“燈好看嗎?”
“好看呀。”
“喜歡我父後嗎?”
“喜歡——诶??!”歲徊嘴比腦子快,直接秃噜出潛意識的答案。
歲徊立刻心虛縮頭,将鬥篷的帽檐往下拉了拉。
樓璆笑了,也不走了,直接扯過歲徊的手離開小徑,轉身将他按在了梅花樹上。
歲徊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沒站穩,腳一滑順着樹幹滑了下去,樹上的雪花紛紛揚揚落下,帶着一樹清香,落在歲徊的鬥篷上。
樓璆也順勢單膝跪下,擠進他微微分開的□□,将歲徊的手按在柔軟厚實的鬥篷上。
歲徊被吓到了,驚慌失措地看着他,想掙紮起身卻動彈不得。
即使omega和雄蟲都是各自種族裡的弱勢生物,雄蟲在體能方面整體依舊優于omega,何況樓璆還不是一般雄蟲,他等級極高,還經常被父親哥哥們帶着鍛煉,和一般beta比都不差了。
歲徊此刻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蟲族和人類的體能差别,也清晰地感知到樓璆的精神識海的沸騰焦燥,omega天生具有感知與治愈精神力與情緒的能力,等級越高天賦越好。很不巧,歲徊正是最高的那一級。
樓璆在生氣。
omega的天賦在警示他。
omega的本能催促他示弱。
歲徊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你幹嘛呀?我不就多看了幾眼你父後嗎?大不了,大不了我下次注意一點……”注意一點,少看幾眼,實在不行,别讓發現。
樓璆聽出了他的潛台詞,歲徊難道不知道雄蟲對精神力感知也很敏銳嗎?居然還在想着下次?!
樓璆險些給他氣樂了,“你還想有下次啊?”
歲徊内心小人怼手指,委委屈屈,“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隻是單純喜歡好看的,看看而已,又沒真惦記你父後……”
“不可以。”樓璆的聲音難得冷漠。
“憑什麼啊?!你講不講道理!?”歲徊頓時炸毛了,怎麼連看看都要管?家住海邊啊管這麼寬!?
歲徊生氣了,掙紮着想起來,卻被樓璆再次按下,又氣又急,幹脆别過頭不理他。
樓璆深深看他一眼,閉目歎了口氣,将臉埋在歲徊脖頸處。
“不可以的,歲徊。我會難過。”
歲徊愣了。
“什,什麼?”
“歲徊,認定伴侶後的雄蟲對伴侶的占有欲是很強烈的,”樓璆的聲音悶在歲徊鬥篷的毛領子裡,嗡嗡的,帶着隐忍與無奈。
“在人族,标記後的Alpha對伴侶占有欲最強的時候應該是在易感期,而其他時候理智都比較強,不會被信息素随意支配,對吧。”
歲徊遲疑着點點頭,這是常識。
“可是歲徊,我們不一樣的。蟲族的精神力,沒有人類那麼強大的自控力,我們很容易紊亂。”
“好像我們對軀體和精神必須做出取舍,人類精神力強大穩定,但軀體力量薄弱;蟲族擁有整體都更強健的體魄,精神力卻不穩定。”
歲徊好像隐隐明白了他想說什麼,
樓璆在他耳邊,似情人呢喃又似委屈抱怨,“蟲族凡是認定了伴侶的雄蟲,将會一直處于相當于人類alpha的易感期裡。歲徊,”樓璆擡起頭,用自己的額心蹭蹭他的,放開了桎梏歲徊的手,改為用雙臂輕輕攏住了他,與他緊緊相貼,“你不可以在我認定你為伴侶後,以歡喜的眼神看其他蟲,不可以對其他的蟲說喜歡。”
“我會為此嫉妒。”
“我會為此憤怒。”
“我會為此痛苦。”
“認定伴侶在很久之前是一件非常神聖莊重的事情,它還有一個名字,叫伴侶印刻。
就和omega隻能被一個alpha終生标記一樣,雄蟲一生也隻能印刻一位伴侶。”樓璆說到這裡試圖扯出笑,但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