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将星這次倒是回頭了,慢條斯理來到遊野面前,居高臨下站着,修長的手指呷昵地從他喉結、胸口一路劃過,最後停留在遊野的腰帶上——猛得一勾!
身高差與體力差讓遊野毫無反抗之力,直直撞在對方胸口,被空将星身上濃郁的花香嗆得不住咳嗽。
空将星可沒心情扶住他,任由他貼着牆壁滑落,順帶拿走了他手上纏繞的藤鞭。
藤鞭柔韌,約摸成人一指寬的粗細,空将星用力扯了扯,再松手時手心已經出現一道紅痕。
“你換鞭子了?”空将星将藤鞭扔到遊野身上,蹲下身挑起遊野下巴。
明明是被精細養着的雄蟲,身形卻過分清瘦,臉色也是蒼白陰郁,跟鬼有的一拼。
明明是個受制于人的姿勢,遊野卻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比不上當初用在你身上的那條好用。”
“其實,我覺得剛剛齊宿說的還挺有道理的,”空将星沒有被激怒,好像遊野說得是一個與他完全無關的陌生蟲,而後湊到遊野耳邊,語氣依舊甜膩,仿佛他們隻是在情人間的吳侬軟語,“雄蟲,可不就是一群隻會無能狂怒的廢物嗎,我的……雄主。”
遊野握緊手中藤鞭,将頭靠在空将星肩上,手指劃過空将星脊背上方,曾經被他懲戒過的位置,二蟲呼吸交纏,密不可分,“小//奴//隸/,要是你能和人類omega一樣,隻能被豢養在牢籠裡等待寵幸,那該多好。”
“那可真不巧,”空将星神色不變,掰過遊野的頭,拍了拍他的臉,“在蟲族,被圈養的廢物是你們雄蟲呢。”
空将星起身,抽出手帕擦擦手指,像厭惡極了與他的接觸。
“不管你是抱着什麼目的讓雄蟲參賽,你也看見了,被淘汰得隻剩下阿濃一個,還在拖後腿。雄蟲就是雄蟲,老老實實當個工具蟲就好,何必出來自取其辱呢。”
“雌蟲在外再怎麼威風凜凜,不也是雄蟲用精神力束縛的奴/隸/嗎?說起來我還挺懷念,剛被我從地下鬥獸場買回來的你呢。”遊野扶着牆起身,被額發遮擋的灰黑眸子裡流淌着濃郁的惡意。
雌奴。遊野用口型說。
誰能想象,十二氏族之一——蜂族空氏唯一的嫡系雌蟲,空将星中将,曾經是個流落在邊境荒星鬥獸場的奴/隸呢。憑美色僥幸獲得蜉蝣少主垂青,一步登天成為他的雌奴得以伴随左右,憑奴/隸身份竟然爬到雌侍位置,還參軍立功,一步步爬到少将的位置。
若不是當年小殿下在法/庭/上橫插一腳,意外發現空将星是大長老流落在外的獨子……
“隻可惜,蜉蝣族依附蜂族,而你,也隻能仰我一隻雌蟲的鼻息生存。廢物中的廢物。”空将星大步流星向外走去,身影消失在門口的瞬間,遊野手中的藤鞭驟然碎裂,将他的手紮得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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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歲徊看着風卷殘雲,暴風吸入的特訓生們目瞪口呆:“這些文明自家沒飯吃嗎?”
四隊的木犀向食堂大叔借來一個不鏽鋼面盆,将滑得跟條泥鳅似的隊友咕嘟放了進去。沒辦法,這隻水系史萊姆頭頂烏雲是伴生的,收不回去,一直在局部降雨,得用盆接着,回頭還可以澆澆樹。
木犀頭頂裝着隊友的盆,幾縷頭發變成小樹枝勾住盆檐,身形靈活地搶到兩碗蓋澆面和歲徊拼桌。
樓璆走過來本想和歲徊面對面坐,卻發現周圍已經被植物文明和精靈文明的選手占完位置了。
樓璆:“…………”他低估了自然系天賦的歲徊對這群花草樹木和顔控精靈的吸引力。
伊格蘭蒂娜瞪了他一眼,挽着歲徊的手帶着他默默遠離這隻蟲。知道“閨蜜”有對象是一回事,能接受閨蜜被拐又是另一回事,何況這蟲長得……實在一般。
樓璆給歲徊傳音:【你旁邊那位為什麼要瞪我?】
歲徊被拖着坐在飯桌另一邊,伊格蘭蒂娜按着他不許動,一副勢必要讓歲徊和樓璆劃分界限的樣子。
歲徊:【大概,來自我被一隻其貌不揚的蟲拐了的不爽?】伊格蘭蒂娜第一次看見魏樓平平無奇的長相差點心梗,絕望地預約醫生想要帶歲徊去看看眼科。
歲徊倒覺得還好,樓璆佩戴的易容裝置雖然掩蓋了他原本絕色的臉,但現在也挺清秀啊,超級大美人變成尋常清秀的小帥哥而已。
但伊格蘭蒂娜不知道有易容啊,看着鐘靈毓秀,美貌精緻的歲徊,再看看最多隻能說五官端正,身高還算湊活的魏樓,隻覺得是美人配河童,已經痛心疾首好久了。
瑟洛裡安端着一個巨大的托盤,各種早點面粥壘了幾層,一腳踹開阿爾朱納擠到歲徊身邊,回答剛剛歲徊的問題。
“不是我們文明沒飯吃,是對面有龍太能吃,拿少了吃慢了,轉頭就沒得吃了。”瑟洛裡安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誰能懂啊,她第一天來食堂,不緊不慢地優雅地吃完一份果蔬沙拉想再打包一份麻辣燙回宿舍偷偷吃的時候……
食堂空了!
伊格裡爾那條不要臉的大胃龍把食堂吃空了!
“我們也不想啊,可誰讓龍族飯量一般是按噸計算的。”阿爾朱納端着飯盆站在隊長身後,面帶憂郁地補充道。
聞言七位插賽生齊刷刷回頭……向上看。
五分鐘的時間,對面某龍吃的盤子在桌面上已經挪起一人高,搖搖欲墜。
樓璆:“…………”怪不得聞煊長老來皇宮找他哭窮請求增加預算撥款,合着是龍族吃窮的?!
瑟洛裡安卷起特訓服的袖子,問旁邊阿瑞萊亞借了一根發圈,将銀色的長卷發綁了一個利落的馬尾,露出精靈的尖耳朵,然後——端起盆幹飯。
一隊精靈吃出了氣吞山河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