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到底,樓璆咬牙控制自己的身體,撞上不斷落下的石塊借力勉強偏移方向,在即将墜地的前一刻接住歲徊,将自己墊在了他身下。
“嘭!”“嘭!嘭!”“哐哐哐!”一連串的肉/體和地面相撞的沉悶聲響和機甲相撞的巨大脆響,一行人全摔了個昏頭轉向。
樓璆砸落地面的瞬間如同被重錘兩面夾擊,大腦一片暈眩,十幾秒後才後知後覺感受到全身各處傳來鑽心刺骨的痛,手上流淌着濕潤的觸感,但最糟糕的是後背,承擔了兩個人極速下墜的重力,此刻已經完全沒有知覺。
“咳咳……”歲徊被巨大的沖擊力震得眼前一黑,卻勉力支撐着爬起來想觀察給他當了緩沖的樓璆的情況。
什麼也看不見。
開裂的山凹已經合攏,堕落都需要十幾秒的千米深底,一切光源都被厚重的土層隔絕,伸手不見五指,死寂,陰冷,隻有身側人斷斷續續的呼吸。
歲徊下意識摸上對方的手腕,想探他的脈搏,卻在碰到的瞬間如墜冰窟——不是人類溫軟的血肉,是細密的,冰冷的,宛如蛇類的鱗片。
隔着蟲化狀态下的鱗片,樓璆依舊感受到搭在他手腕上手在輕微顫抖。
下一秒,手的主人捧住了他的臉,俯身而下掠起的清風帶給還在刺痛中的大腦一絲清明,柔軟的唇瓣相觸,有什麼液體浸潤在他的嘴唇上一點點濡濕,被對方伸出舌尖舔舐走,随後探進了他的口腔。
灼熱而腥甜。
樓璆黑暗中的眼睛瞬間變成豎瞳!
無形的暖流流經四肢百骸,麻木與刺痛如潮水般褪去,所到之處如枯木逢春,重新有了感知。
樓璆試探着将終于能活動的手輕撫在歲徊的發間,對方還壓在他身上的身體微不可查地一抖,似乎是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略微松懈了防備。
卻又很快被腦後冰冷的觸感所震懾,踉踉跄跄起身縮在了一邊。
樓璆的手僵硬在半空。
“噗噗。”黑暗中,先前像炮彈一樣砸進土裡的安德莉亞吐出嘴裡的泥巴,小心翼翼松開自己的貓爪,将伊格蘭蒂娜從自己柔軟的肚肚上扒拉出來。
“呼噜呼噜”安德莉亞使勁兒搖晃自己的身體,甩落一身泥巴,蹲在一個個坑邊,開始刨土。
“歲徊?!”伊格蘭蒂娜還沒站穩就焦急地找人,勉強适應黑暗後辨認出不遠處的模糊人影。
“是我,我沒事,你呢?”歲徊扶着土牆站起,摸索着她的方位。
安德莉亞扒拉出一台機甲,黑燈瞎火中隻有她的貓瞳像兩個巨大的電燈泡,對周圍看得一清二楚,沒過多久又扒出另兩個倒黴蛋。
聽到後邊的交談,安德莉亞豎起耳朵,舉起一隻胖爪,“咪!”
蟲族的夜視能力同樣出衆,樓璆一擡頭面前是一堵厚實的毛絨牆面,再擡頭,對上一隻巨大的貓貓頭。
破案了,黃金龍幼崽抗摔打能力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萬米高空掉下去遭殃的隻有被撞的,她們皮都不會破一點。
……雖然貓型可能還有胖乎乎的原因加成。
地下溫度低,安德莉亞扒拉完隊友,毛絨尾巴一甩,将三隻拱到自己毛絨絨的身體前,和他們一起等着其他人從機甲爬出來。
事實證明機甲的減震效果很不錯,爬出來的兩A一蟲除了看上去在旋轉下落中暈得不輕,其他似乎沒什麼大礙。
然後看見了一對有水桶大,還在幽幽發光的眼睛。
司/謝/遊:“…………”
安德莉亞:“喵~”快說謝謝貓貓!
而從另一個坑爬出來的楚攻玉和宮團栾一回頭和被五花大綁的精靈族選手面面相觑。
楚攻玉麻了,“哦豁,地下居然還有一個賽場嗎?”
被綁得隻剩下眼睛和鼻子露在外面的瑟洛裡安頭快都搖出殘影了,也不知道是表示沒有還是不知道。
和宮團栾對視一眼,兩人分頭開始給這裡的選手解綁。
“你能鍊接到指揮嗎?”楚攻玉一落地就嘗試聯系樓璆,但精神力鍊接斷開了,自己的精神力也像被凍住了,完全無法使用。
宮團栾手臂交叉比了個“×”,她口不能言,一直是通過精神力交流或者光腦打字,現在隻能用手語。
片刻後窸窸窣窣的動靜從洞口傳來,被綁的與解綁的齊刷刷警惕回頭,然後……一顆頂着幾個黑影的巨大的貓貓頭鑽了進來。
“喵嗚?”都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