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歲徊憑感覺摸索生命樹的方向,各隊隊員自發将傷員和各隊指揮圍攏在中心,形成三個小三角構成的大三角陣型。
歲徊還是無法呼喚赫墨拉,所有選手的天賦也依舊被封得死死的,越靠近生命母樹根系法則壓制越強,但越來越浩瀚而鮮明的生命氣息也在證明他們走的路是對的。
長久的壓抑與黑暗快耗空了所有人的心力,緊繃的弦在清晰感知到那股濃郁的生命氣息後總算有所松動,歲徊的聲音卻在這時陡然響起,“你們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沒有。”瑟爾佩特搖頭,他所屬的蛇類對聲音和溫度極為敏感,并未察覺到任何動靜。
歲徊聞言試探着邁出一步,突然大腦中警鈴狂響,一陣陣的幻痛侵襲識海,極力阻止他繼續前進。
“等等!”歲徊的聲音裡透着驚懼,果斷停下來單膝跪地,将手放在地面上驗證自己的猜測——他們腳下這塊土壤,起伏弧度在不動的幾秒内,發生了極為微小的變化。
歲徊瞬間如墜冰窟。
真的很近了,和赫墨拉如出一轍的生命氣息就在前方不到百米,可這短短百米,恐怕……是一道險關了。從心底冒出的森然寒氣讓歲徊深深警惕前方依舊望看不清也不到頭的黑洞,仿佛是巨獸張開的血口。
可能……也不是仿佛。
冷汗一滴滴從額角滑落,歲徊手擋在瑟爾佩特身前,極力保持鎮定道:“準備戰鬥。”
“還有一隻高階異獸,就在我們前面。”
衆人瞬間汗毛倒立!
似乎是發覺的獵物的遲疑,不遠處的黑洞消失,取而代之的一隻猩紅的眼球,狂熱貪婪地注視着他們!
沒有任何遲疑,伯都和烏熒化身原型,伸長十米的巨虎和灰狼怒吼着撲向了露出真面目的異獸,以鋒利的獸爪和獠牙為武器,不計代價地與之厮殺!
“轟轟轟!”四面八方的洞窟中湧現流水一樣的粗壯樹藤,裝牙舞爪肆意橫行,所過之處留下黏膩的臭液。
遊酽濃将從他機甲上拆下來的長刀緊握在手中,在樹藤靠近歲徊之前迅速挑斷,拎着他飛速避過樹藤潮。
“這是什麼鬼東西?”遊酽濃氣急敗壞一邊劈砍一邊罵,餘光看到其他隊伍的選手因為看不見被異獸跟貓捉老鼠似的溜着玩,暗罵一聲選擇半蟲化——“唰”,輕薄透明的淺金色翅翼展開,零星微弱的光點在邊緣彙集,柔和地籠罩了身周幾平米的空間,像在完全黑暗的世界點了一盞小夜燈。
“喂,那隻鳥,”遊酽濃朝丹歌的方向喊了一聲,确認她看見後将歲徊抛向她的方向,“接着!”
在場兩隻鳥之一的丹歌:“…………”
鳥你大爺!
心裡如何怒罵無禮的雄蟲不談,丹歌迅速借着蜉蝣的微光騰空起飛接住了被抛過來的歲徊,擡頭卻見——
在身形如同小山龐大的猙獰異獸面前,一隻隻有微弱光芒的蜉蝣被襯托得渺小而顯得格外自不量力,甚至因為恐懼和膽怯手腳都在不自覺發抖,但依舊拼盡全力在異獸狂亂飛舞的樹藤間極速穿梭,讓無法在黑暗中視物的選手找到了反攻的方向!
受到遊酽濃的啟發,知魚和知水對視一眼,默契化作原型——海兔。
兔兔雖小,但也是會發光的!
有了三個光源,即使再微弱,一衆選手也不再是全然被動,早就被溜出火氣的一行人在憋屈和憤怒之下實力暴漲,連一向性格溫和的植物文明的幾位也撅了自己的樹枝打棍球一樣逮着異獸的樹藤一頓亂打。
都給老子爬!
一時間滿空間亂爬的粗壯樹藤還真的被逼退幾分,但很快,異獸被激怒,樹藤退回本體,黏液般的軀體上浮現密密麻麻的猩紅口器,黑黃的利齒張合間噴吐出一張張漆黑的大網,首當其沖的就是在空中當光源的遊酽濃幾人!
無能為力什麼忙也幫不上,甚至還要空出人手保護的歲徊感到深深的無力感與同伴被襲擊的憤懑,十指死死扣緊那截裝着異獸斷肢的容器,絲毫未察覺指腹被劃破,順着容器的開口滑落,滴到了斷肢上面。
“滋——”腐蝕特有的滋滋聲想起,拉回了歲徊的注意,容器内的斷肢像遭遇了濃鹽酸的蝸牛*,黑洞以血液滴落的一點為核心迅速蔓延,伴随黃綠色的泡沫與陣陣煙霧,僅一個呼吸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歲徊瞪大了眼睛!
“木犀!給我一把彈弓!”歲徊在司故淵的掩護下跌跌撞撞避開異獸的攻擊向木犀的方向跑去,木犀聞言立即“咔嚓”一聲掰斷了手臂上新長出的樹杈子,順手再将超高彈性的發繩解下系在樹杈子上,隔空扔給了歲徊。
歲徊撿起一塊尖銳的石塊劃破手心,以沾着血的石塊為彈珠,拉滿彈弓瞄準異獸大張的口器——“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