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隊已清理完畢,正在回程。】
【三隊已清理完畢,正在回程。】
阿瑞萊亞橫抱起已經昏迷的木犀,沿着通道飛入最近的海底城,和隊友相繼進入前往内陸的安全區的潛艇。
“他們還留在亞特蘭蒂斯做什麼?”華苕接過木犀,溫和的靈力持續輸入滋潤她幹枯的經脈,發現她們之後沒有其他人,頓時震驚問道。
瑟洛裡安和阿瑞萊亞對視一眼,義正辭嚴異口同聲:“不知道。”
你們這像不知道的樣子嗎?
以華苕的好脾氣都險些氣個倒仰,手哆哆嗦嗦指着她們,轉頭和卡洛琳告狀,“你你你,你看看這群兔崽子!反了天了!”
被精靈女皇下令不要幹涉還得盡力配合行動的卡洛琳:“……”
卡洛琳:“扶風逐和章甯還在岸上等着接應我們,留下的有另外的任務。”至于是什麼任務……她也不知道。
華苕信了,将木犀交給随行醫生後轉身去了駕駛艙。等華苕的身影消失在艙門後,卡洛琳憂心忡忡回望着賽場的方向,敲擊自己的耳麥:“楚教官,離場選手正在進倉,一二三五四隊選手滞留賽場,再次确認,一……”
耳麥電流蓦地消失,卡洛琳忽然感到一陣毛骨悚然,精靈與生俱來地對大自然的敏感讓她警覺擡頭,驚悚地目睹一片看不見盡頭的虛浮暗影遊走在海底城隔絕海水的幕牆之上。
什麼玩意兒?!
巨大的危機感讓卡洛琳立即起手勾畫出一個繁複的法陣,能量擴散護住潛艇同時轉頭對還沒上來幾人大喊:“快上來!”
太晚了。
“嗡——”
巨大的嗡鳴聲從整顆星球四面八方潮湧而至覆蓋了一切喧嚣,海水暴漲呼嘯着撞上崖壁,驚雷伴随翻湧黑雲中閃現的刺目電光轟然炸響,如同末日。
亞特蘭蒂斯的屏障與幕牆應聲而碎,伴随倒灌的海水散落成無數晶瑩的光點,成為落在最後的阿斯塔在被卷走前看見的最後一抹光亮。
亞茲拉爾:“!!!”
亞茲拉爾化作一陣黑煙原地消失,不顧一切想要穿透潛艇想抓住對方,被一直盯着他的瑟爾佩特手疾眼快甩出蛇尾阻攔。
“你瘋了?現在下去是想買一送一嗎?”瑟爾佩特死死盯着亞茲拉爾的眼睛,厲聲道。
“你懂什麼?!”亞茲拉爾瘋狂掙紮,在卡洛琳趕來制伏他之前竄離潛艇。
“我怎麼不懂……海嘯與岩漿無法傷害沒有實體的死靈族 ,紊亂的能量場也并不是緻命的打擊。”瑟爾佩特棕黃的蛇瞳裡隐藏着深切的哀傷,“亞茲拉爾,你在害怕什麼呢?”
害怕……祂的報複嗎?
*
死寂的深海,隔絕所有感知的“場”中,數點微光在洶湧暗流中巍然不動。
是一個個藍金色的“繭”。
樓璆作為“繭”的締造者,是唯一可以感知到“繭”外狀況的人。
他看見了混亂狂暴的能量場,看見了覆蓋了大半海底大陸的腐爛黏液,也看見了被污染物異化,神智全無瘋狂咆哮的尼普頓,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見祂的場景。
在布魯爾斯鍊接的交錯時空裡。
沉穩的年長者如布魯爾斯,活潑跳脫如赫墨拉,高貴冷豔如因賽克特……歲徊身邊的星球意識性格天差地别,但或許受本體影響,尼普頓相較于其他光團子略有不同。
心情好的時候光輝燦爛,藍澄澄一隻還喜歡吐出一連串彩色泡泡,黏歲徊到嫌棄球形接觸面積不夠大,經常變成一張水餅要貼貼,冬天還會自動加熱。
但一開始不是這樣的。
祂很像人。
自負,傲慢,嫉妒,喜怒無常。
尼普頓被歲徊獨特的天賦與靈魂吸引而靠近,卻又自負于星辰的高傲不願意放低身段接近,暗戳戳觀察偷看,卻發現喜歡歲徊的星球意識太多,在他身邊圍了一圈又一圈,對方根本沒有注意到祂,又氣又妒忌,背地裡找其他和歲徊接觸多的星打架,整隻光團烏漆嘛黑電閃雷鳴,之後卻依舊固執地不肯主動湊上前。
最後在一次群架中又輸了之後,自閉又委屈地藏在莊園的小湖泊裡吐泡泡,卻被用漁網從水裡撈起,驚慌失措中對上一雙好奇又欣喜的瑰色眼睛:“是你呀!”
祂跌跌撞撞,百般忐忑,樓璆作為旁觀者看得分明。
别扭的小孩。
可現在,這顆别扭的小星星,被欺負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