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啊歲歲,松手好不好?”樓璆嘴上讨饒,半點沒有放人下來的意思,尾指還勾勾纏纏歲徊的衣角,在指尖轉了一個旋。
歲徊被他的厚臉皮驚呆了,下意識擡頭确認埃尼阿克依舊不在。但盡管如此,歲徊還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親密舉動,松開手闆起臉,兇巴巴道:“别玩了,快放我下來!”
樓璆随着他的話音低頭瞥了一眼肩膀,歲徊的手放下後依舊習慣性地搭在他肩頭,溫暖的觸感透過夏日單薄的衣物一點點滲透他肩後的肌膚,手腕規律有力的脈搏也被捕捉,另一個人的心跳便落在他身上。
是不同于尋常的急促心跳,熱烈鼓舞。
怪不得總有人沉湎于肌膚相貼的歡.愉,樓璆心想,這也太犯規了。
于是樓璆也沒委屈自己,側頭在歲徊手背上落下一吻,才頗為不舍地一手扶着歲徊的腰,松開另一隻禁锢他的手臂。
歲徊腳尖點地的瞬間,敏銳察覺到原本堅實的地面觸感發生了變化,像一塊厚實的海綿逐漸吸收水分一樣變得綿軟,空氣的流動也發生了細微的轉變,似乎有一層隔膜消散。
仿佛被針尖戳破的氣球,原本純白得近乎虛假的街道與建築紛紛萎縮、坍塌,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連綿的建築群,彰顯羽族過往絢爛堂皇的審美,如恒星輝煌奪目,傲然坐落于群山之上,随着第一道晨曦的灑落,拱衛它的山林中衆鳥高歌,群羽振翅。
飛鳥多忠貞,對伴侶不二之心是羽族天空城内境真正的入場券。
“你故意的?”
嘴上沒把門的小胖鳥們将天空之城的特殊交代得七七八八,歲徊從和小漏勺們的交談中得知,天空之城有兩個,由一層看不見摸不着的能量屏障隔開,具體怎樣才能踏入,不通情愛的幼鳥們不會描述,叽喳了半天也沒能說個所以然來。
樓璆擡手在歲徊鼻尖上一刮,尾音上揚:“你猜?”
歲徊原本還在懷疑,看清他眼裡不加掩飾的笑意時徹底确定了。
不用猜了,樓璆肯定有其他方法,他就是故意的!
眼看小omega要跳腳,樓璆立即讨饒并飛快解釋:“羽族文明的主星烏拉諾斯并不是一顆常規的圓球星球。祂的内部如同兩個一大一小,且有一個節點交叉的圓環,大圓環是外境,是羽族子民的居住地;小圓環是内境,是羽皇一脈所在的,真正的天空之城。”
“羽族崇尚血統,鳳凰是羽族毋庸置疑的至高,衆羽族中誰覺醒鳳凰血脈,便可入主天空之城。”
“但鳳凰血脈稀薄,羽族千百年都不見得有一個出生,而天空之城作為羽族的各方核心,不可能一直空懸着,于是羽族嘗試各種方法突破天空之城的封鎖,最終是一位因愛人重病而絕望祈禱的羽族少女無意間踏入其中,才發現原來那在羽族心中至高無上的城池,入場券僅僅隻需要一份真心。”
樓璆眨眨眼,“嗯……其實我們不需要這麼麻煩,高序列主宰可以無視低序列任何封鎖……”在歲徊變得危險的神色中樓璆連忙給自己找補,“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隻是站在這裡我就很想親你了,不需要故意——!”
一個令日月都為之失色的大美人(蟲)大大方方說自己對他具有無與倫比的吸引力,誰來了都扛不住,本來就沒生氣的歲徊頓時破功,挽着樓璆的手臂笑得直不起腰。
好不容易緩過來,歲徊擦擦眼角的水花,才問:“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歲徊算是發現了,除了星族,樓璆對哪個文明都能如數家珍。
這麼說也不完全對,與其說是樓璆是能如數家珍,不如說他……像有一本全知之書,涵蓋星際絕大多數文明的或光明正大,或密不外傳乃至早已湮沒于星河塵埃中的信息,随時可以查閱。
什麼尖端科技能做到這種地步?
歲徊在等天邊兩個向他們疾馳而來的白點時,轉到樓璆身前面向他,負手踮腳,眉梢一挑:“老實交代,你是不是作弊啦?”
樓璆被随動作帶起的風中的清泠木香撲了滿懷,像擁抱着一捧早春的花束,零星的花骨朵被滿枝頭嫩芽簇擁,可憐又可愛。
再次被可愛暈的樓璆傾身,和歲徊抵抵額頭,無奈反問:“歲歲,你有仔細看過你的權限嗎?”
歲徊噎了一下,他還真沒顧得上仔細看過。
白點逼近,樓璆慢悠悠站起身,神情漫不經心,抱臂遠眺天上狀态緊繃的兩位守衛,語氣卻依舊柔緩說:“歲歲,低序列在高序列前不存在隐秘的。”
“他/她們的一切,在更高序列的主宰眼裡,幾乎透明。”
埃尼阿克的遊戲中,表面是高序列為他們的傲慢與技術依附付出了代價,可即便如此,前十序列中至少有半數以上,掌握者埃尼阿克的核心代碼,不過沒到魚死網破的地步,主宰者們不會插手下面的争端,反而可以借祂的手,清除異己。
死靈文明與星際生物生死隔絕,孤僻隐秘,這才是唯二的例外。
星族序列第一,無從得知。
歲徊心裡頓時咯噔一下,脫口而出:“聯邦也一樣?”
樓璆直言不諱:“直至今日,蟲族帝國面對星族也如同稚子之于成人。”
同理,人類聯邦面對唯二在祂之上的國度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