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精神海中突然掀起了風暴,外面的那些黑色的雲霧迅速翻湧卷集,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先兆。
在蘭登看來,面前的雌蟲就像是一片澎湃的積雨雲,隻消輕輕一擰,大雨就将磅礴而落。
……
霍爾斯睜開眼。
他強迫自己從幻想中醒來。
不知為何,他覺得好多了,仿佛真的得到了足夠多的雄蟲信息素,平息掉了心底燃着的火焰。
腦袋的鈍痛也得以減輕,精神海被開墾出一片小的裂隙,仿佛隻要雄蟲播下花種,他便能夠得以解脫。
霍爾斯翻了一個身,浴室的環境一片狼藉,他把自己藏在浴缸裡,而水滿溢出來,打濕了整片地闆。
霍爾斯慢吞吞地起身,他嘗試去夠那豎起來的拖布——
非常順利。
直到此刻,他才再一次驚覺,他身上已經沒有限制活動的鎖鍊了。
霍爾斯将每一滴水珠都清潔幹淨,将拖布清潔幹淨并晾曬,然後打開窗戶通風,确保地闆不會過于濕滑。
他用抹布擦拭台面,然後坐在矮桌拼成的床上整理藥物籃。
他的指尖停留在那一管透明的藥劑上,然後像被燙到了一般,将它藏到了籃子最底層。
他還覺得不夠,于是找出一塊毛巾将藥物籃蓋上,然後推到了洗漱台下面去。
霍爾斯開始等待。
雄蟲說晚一點會再給他進行精神梳理。
這說明他對自己還算是滿意。
霍爾斯回憶起夥伴的說法,要是雄蟲閣下非常厭惡你,隻不過淺淺看一眼,便會将精神力粗暴地灌入到精神海中。
他不會管你是否承受得住,也不會有耐心去挖掘那些埋藏在陳疴之下的精神圖景,而是在雌蟲精神海失守時,直接清掃到徹徹底底。
但如果雌蟲反擊,那可就慘了。
雄蟲就算破了一點油皮,等待着他們的也是如烈獄般的懲罰。
霍爾斯不知道為什麼蘭登要買自己回來練習精神力梳理。
他是不懂得如何拿捏雌蟲的敏感點,還是不知道該如何掌握懲罰的力道呢?
但蘭登閣下似乎和傳聞中那些殘暴的雄蟲完全不同,霍爾斯覺得,他溫柔到甚至有些折磨的程度。
若有若無的觸碰,和鄭重其事的勸告,比簡單直接粗暴的進入更加難以忍受。
這是聖殿雄蟲開創的一個新的流派嗎?
霍爾斯回憶着自己的糟糕表現。
他一開始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