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精神體如同小行星一樣在發着光。
那一團黑色的球體上,漸漸出現了熾白的裂紋。
它如同岩漿一樣蜿蜒流淌,像是将雌蟲不停地炙烤着,促使着他不斷升溫。
躺在這裡的雌蟲也正如同躺在一塊鐵闆上的待宰羔羊,顯得焦躁不安。
他身體微微繃緊,連腳趾都用力地蜷縮着。
就像是一塊鮮美的牛小排,被烤得外表焦香而内裡柔嫩,讓人看了不由得食指大動,但牛小排卻并不太想被人乖乖吃掉。
他很好地護住了自己。
“别擔心。”
蘭登努力地忽略那些在他眼前亂晃的腦電信号,而是放柔了聲音安撫。
蘭登覺得他說不準是有些緊張。
要不怎麼會這樣不樂意呢?
正打算好好跟他解釋的時候,那熾白色的精神裂隙中卻跳出一幅圖畫來。
他穿着一襲白色襯衫,袖子折了三折,挽到了手肘處,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
藍色的醫用手套按在脊背上。
他看起來耐心而又溫和,但神情卻堅定,不容置疑。
……
蘭登沉默了。
少頃,他将鑷子丢在了托盤中,無奈道:
“如果你不喜歡鑷子的話,手指可以嗎?”
“我會很小心,不會弄傷你。”
霍爾斯腦海空白了一瞬。
他不懂蘭登怎麼會猜透他的想法。
但被打岔之後,波頻被迅速掐斷,他臉嘭地一下紅透了,磕磕絆絆道:“好、好的。”
他聽到雄蟲撕開一次性手套的包裝袋,那些細微的簌簌聲響仿佛在他的耳邊摩擦。
蘭登伸展了一下手指,确保将手套戴的嚴絲合縫。
霍爾斯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
精神體的躁動開始減緩,緊繃的身體開始慢慢有意識地強制放松下來。
“很好。”
蘭登一邊鼓勵,一邊将掃描儀移動到雌蟲的腰腹上方,目光落在掃描顯示屏幕上。
然而飄進來的心音帶着滿足的喟歎。
[嘤。]
[嗚……好深。]
蘭登:“……”
總不能現在停下來吧?
霍爾斯的呼吸變得潮熱。
雄蟲的骨節堅硬,指腹卻柔軟而堅韌,帶着不容拒絕的力道。
他不可抑制地咬住被角,一點一點放任自己纏住雄蟲的指尖。
霍爾斯有些羞恥。
明明雄蟲是在正兒八經地跟他檢查,連肌膚的觸碰都明顯減少,但他卻遏制不住自己陰暗潮濕的妄念,任由濃郁的渴望開始如野草一般瘋狂滋長。
他偷偷看了一眼床邊雄蟲的臉,他垂着眸,唇抿成一線,對此一無所覺。
暗黑而沉涼的視線,從他的脊骨漫不經心地往上掃過,然後與他對視。
霍爾斯忍不住縮緊了身體,而蘭登也被雌蟲目光的溫度燙地一滞。
**
不知不覺,雌蟲已經出了一身的汗。
他像是從水裡撈上來的一般,身體散發出淡淡的甜蜜滋味。
像是一片楓糖,慢慢在他的手心融化,然後流淌出來一地的甜水。
這片柔軟的楓糖小蛋糕裡還帶着一點點檸檬的微酸,讓人忍不住想要啃上一口。
蘭登思緒有些迷蒙,他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強迫自己從逸散的信息素中清醒過來。
這樣不對。
于是蘭登幹脆将精神力釋放出來,去填滿那一道道被熔岩包圍的白色溝壑。
他忍不住仰起頭,弓起了身體,像是被攥住了尾巴的貓咪,用盡全力也無法離開。
而蘭登按住他的脊骨,指尖用力一撥,終于夠到了那米粒大小的碎片。
**
碎片連同手套被一起扔進了垃圾桶。
蘭登擦了擦不知何時從額角溢出的汗,想要轉身離開。
衣角卻被攥住。
“檢查結束了嗎?”
雌蟲的聲音有些喑啞。
他的眸子裡帶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蘭登喉結動了動,腳下像是釘了釘子,難以挪步。
“嗯。”他聽見自己低低應了一聲。
霍爾斯慢慢用小臂撐起了身體。
他眸中豔色流轉,帶着些危險的、惹人沉溺的暗紅。
因為咬得久了,下唇如同染了血一般殷紅。
他輕啟薄唇,目光定定地落在蘭登身上。
吐出來的話語卻讓蘭登忍不住心間一緊,連血液流動都差點停滞。
“謝謝您的精神力梳理……如果您确定沒有危險的話,我願意為您做任何事。”
霍爾斯擡起眼,唇角揚起一抹笑意: “您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這是我自願給您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