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子上寫着這樣六個字。

白莫念完後，不由得露出了一言難盡的目光：“這就是你所有的觀察結果？”

“濃縮便是精華。”桑岚沒有破罐破摔，反而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畫面閃動得太快，她能趁機寫下六個字，已經非常了不起了，她決定獎勵自己修煉六個月。

旁邊，禦豐已經調試完畢。

她輕嗤一聲，毫不客氣地拍拍桑岚的腦袋：“過來，看看什麼叫不濃縮的精華。”

·

小石頭果真藏着泉心代為錄制的影像，她擔心桑岚講不清楚，索性随禮包一同附贈。

但見畫面之中，白茫茫一片，偶有金色的光球跳動，彰示着生命的伊始。

“咦，跟我一樣？”貅武給大家端上燒雞，看得津津有味。

桑岚點點頭：“不錯，這是人族之魂。”

“那我也是……人族？”貅武愣了愣，朝姜見淩看去。

貅武小時候昏沉了二十年，自從意識恢複，她一直憑借妖族之法修煉，以為自己也是妖族，可按照泉心的說法，現實出現了一些偏差。

姜見淩擰下一隻雞腿，慈愛地送進貅武嘴裡：“好妹妹，以後我們倆人就在這妖界相依為命了。”

“嗯！”貅武感動地嚼吧兩下，變出手指跟姜見淩拉鈎。

“不對呀，”拉到一半，她反應過來，“我今年119歲，淩淩20歲，應該我是姐姐呀？”

“這是因為我們二界的時間流速不一樣。”姜見淩振振有詞，“在妖界生活119年，相當于在人界生活8年。”

說着，她調出前些時日辦的監護證：“你看，我馬上就滿300歲了，所以我是姐姐。”

“嗯嗯，就是哦。”第二隻雞腿入口，貅武瞬間忘記了質疑，禮尚往來，她也給好姐姐喂了隻雞腿。

禦豐則在一旁扒拉着手指，在她的記憶中，二界的時間流速應該是一樣的？

桑岚扶額，繼續講解：“畫面從我阿娘離開後開始。”

起初五百年，一切正常，但此後，點點黑霧聚集，光球之中，漸漸浮現一個碩大的黑球。

後來，黑球又沉寂了許多年，在第八百年時，她動動身體，開始遊走，讓身周的數個光球都染上了黑霧。

“噬靈蠱複生，是伽墨的氣息。”白莫語氣确信，“所以在兩百年前，人族的大腦中出現蠱蟲纏繞。”

貅武摸摸腦袋：“可是我沒有呀？”

“嗯，阿武比較特殊。”桑岚按下快進鍵，跳到下一個事件節點。

遊走的黑球沒有猶豫，直直來到目标面前，讓禦豐掰雞腿的手指一頓：“這不是阿武嗎？”

每個光球都有獨特的靈氣，在全息投影的加成下，很容易就能辨認出來。

“我劁！”貅武把雞骨頭一甩，“敢跟你姥姥叫闆，看我不拍死你！”

貅武罵罵咧咧，翻出髒話大全，毫不客氣地跟黑球隔着時空對罵。

可惜遲來的罵語無法對黑球造成任何傷害，畫面之中，黑球捏過光球，居高臨下地汲取對方的生命力，光球越來越萎靡，眨眼間變得隻有籃球大小。

黑球未發一言，但圍觀群衆都能感受到她得逞的笑意。

就在她成竹在胸之時，光球忽地跳動一番，從沉睡中醒來，本能地開始反擊。

“就是這樣，給我打！往死裡打！”貅武看得戰意洶湧，牙齒磨得咯咯響。

桑岚摸摸貅武的大腦袋，掰下一隻雞腿喂過去：“我們阿武可厲害了。”

“就是就是。”姜見淩把雞骨頭晃得像指揮棒，“阿武一發威，伽墨身上立馬多倆大窟窿。”

窟窿？

這兩字一入耳，白莫終于察覺到某個隐秘而不對勁的場面。

她看着桌上的大窟窿，沉吟片刻，才摸着良心問道：“你們這燒雞……”

“怎麼了？”姜見淩又擰下一隻雞腿，遞到白莫面前。

擺明是明知故問。

“……”白莫指指燒雞上的窟窿，眼神逐漸困惑，“這燒雞到底有幾條腿？”

如今，她們五位，妖手一隻雞腿，竟然還有剩。在衆妖的大嘴下，牠可憐的殘軀顯得尤為奇異。

“不多不少，剛好二十條哦。”貅武挺起胸膛。

這是破霜近日研發的多腿雞，按照聚餐妖數接受預訂，大家再也不用因為分腿不均而心生慊隙。

貅武訂的是每妖四隻，皆太歡喜，雖然其中大半都被喂進了她的肚子。

“……通過食品安全法了嗎？”白莫質疑道。

姜見淩和貅武對視一眼，嘿嘿一笑：“你猜？”

“白姐。”姜見淩殷勤地遞上一隻雞翅，“你吃着有問題嗎？”

“……暫時沒有。”

姜見淩一拍大腿：“那就對了！霜姥說多腿雞還在測試階段，讓我們聚餐的時候多試試，萬一有個好歹，白姐也方便救治。”

“是的是的。”貅武掰扯着八條雞脖，“白白别客氣，快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