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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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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夜宴中一個女人竟能搶了靈石的風頭,蕭遙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這世上真有這般奇怪的玄術——魅術。

當陸芙蓉身着一襲天青色織金禮衣走出來的那一刻,整個宏偉而绮麗的大殿在蕭遙的眼裡變得空蕩起來。她手捧着羊脂白玉龍紋玉璧跪了許久,獻禮祝宴的王公貴胄和五族首領一個接一個地仿佛都從剛剛的明争暗鬥中跳入了另一個世界。他們帶來的那些稀奇之物——呲牙瞪眼的鲛人,蹉跎千年的雪參,萬矢不破的龍鱗盾,一杯定情的雙月對杯隻博得了北王半刻的青睐,就在一個風姿卓絕的女子面前被逼進了冷宮,甚而連坐在剔紅嵌玉寶座之中的北王和王後也漸漸暗淡起來。

蕭遙看着她領了旨,随着一位禦靈使往池中的漢白玉高台徐徐走來,清波紅燭下的倩影撒過琉璃的圍欄,池中的青蓮次第綻開,她目不斜視,神情淡漠中藏幾分憂悒,這讓他有種惶惑的與她已相識許久的錯覺。在場的人似乎都被定了格,她離他越來越近,不經意間輕輕地望了他一眼,蕭遙心内頓時生出了無限憂愁。他正被自己的莫名情感納罕着,又被身旁義王的一句話怔住了。義王就是那個看出她魅術的人。

“陸林風的女兒似乎有魅術。”義王趁别人都還沉浸在或情或景或人或物之中時,傾身對蕭遙低語道。

“魅術?”蕭遙壓住心内的驚呼,臉上現出驚訝的表情。

義王又瞥了眼他身旁同樣懵到的古清淺,話說一半也不解釋,繼續專注看着武靈司淩準走到了圓台正中,這次引靈由他親自來。陸芙蓉盤膝而坐,淩準走到她身前,拿出一白釉瓶在她兩掌心中各滴入了幾滴泉眼的泉水,便開始施展起禦靈術。少頃,玉池中的三顆靈石重又浮出水面,方才它們剛從禦靈使身上化石而出落入玉池,隻這麼會功夫,竟又多了幾分流光溢彩,不禁讓在場的人咂舌贊歎。未及挨個兒看個明白,其中一束金光一躍飛向了陸芙蓉身前,重又化作靈石被一團雲氣包圍着落入她掌中。陸芙蓉第一次親眼目睹一顆靈石,它浮在自己的掌心,不方不圓,輕盈靈動,一時驚歎得呆住了。池中青蓮搖曳起來,周遭暗香浮沉,所有人都看向她這邊,是一顆火性靈石,多麼美輪美奂!一顆火性靈石選擇跟她走,多麼幸運的人兒,多麼幸運的靈石,世上竟有如此不可方物的女子在這裡出現。

“使女,禮畢,你可以收好靈石王前謝恩了。”武靈司提醒她,回到座位前望了一眼義王,她身上的魅術兩人此刻都心知肚明。

陸芙蓉回過神,卻還沒意識到在這萬衆矚目的一瞬,一顆靈石在不知不覺間已将她推上了風口浪尖。她将靈石轉交到大長老手中,完成使命,坐到了她父親身邊,望向他們的目光從大殿的各個角落撲棱棱撞過來。她低着頭,不敢有大動作,生怕自己身上那時隐時現的魔力會在這種最不是時候的時候放飛自我。

鼓樂奏起,宮宴開席,一切皆又重新美得勝了往常。北王高高在上,邀群臣共飲了第一杯酒,慷慨激昂了幾句,一高興掩不住心内的渴望拿起雙月杯就要找一位佳人同飲。承幻師看出他一時失了王者風範皆源于坐在下面的那個陸家使女,時機就要成熟,這個時候該他出面,便上前迎合了幾句,說什麼情深滿杯意綿綿,帝王帳内佳人會。

“陛下,不如将雙月杯送到紫貞宮,豈不好過此處?”

北王哈哈大笑起來,明白了他的暗示,情亂沖破了理智最後的防線,先前承幻師提的不夠穩妥的計劃刹時有了十分的說服力,他放下雙月杯,收住笑,妙贊道:“計大玄師說得好,就聽你的。”說罷坐回龍椅,兩人互換了個眼色,便将貼身的老宦官喚過來,差他親自去送雙月杯,臨走對他耳語說:“悄悄告訴計大玄師,貞妃可用。”

坐在離國人右邊的陸林風被這麼一鬧出了一身冷汗,還好有驚無險,承幻師解了圍,自認風波已過,便放開了些,端起酒杯敬向了離國使節這邊。蕭遙顯得有些猝不及防,倉皇間一飲而盡。

夾在中間的義王微察到他的不自然,冷不防地插了一句問:“陸莊主,令愛如此璧人,您怎會舍得要将她交給我們這位心糙嘴拙的移幻師呢?”

陸林風剛放下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麼魯莽的一問簡直與北王平分了秋色,他看一眼蕭遙,問:“閣下是?”

蕭遙急忙搶在前面回:“畫師,我們離國最棒的禦畫師。”

“在下姓易,單名一個慈字。”義王友好地笑笑。

“噢,”陸林風又瞧瞧蕭遙,原來是個畫師啊,文人雅士說話都這麼不知深淺?卻能坐到這上席,看來也不一般,便客氣了幾句,一邊面上仍挂着笑臉,一邊心裡繼續品着他此話之意,是蕭遙跟他說了什麼?還是他自己迷着了?反正聊起他女兒他就得回得不留餘地才好。他略帶調侃地搖搖頭,笑言,“在下不舍小女離開北魅族,蕭玄主确是我心中絕佳人選,可惜離國怎可給我?”說完同蕭遙會心地相視一笑。

蕭遙倒吸一口涼氣,誤打誤撞都能默契到這份兒上,他看着臉羞得通紅的陸芙蓉,笑得反而更不好意思了。

“陸莊主,”遠遠盯到這邊的北王又耐不住了,“我這離宮比你那山莊如何?不如就在萬仞城多住幾日。”

陸林風眯起眼睛,聽他幾個大臣跟着附和完了,才謝過了北王顫巍巍的美意,說:“靈石已交于我族,回去要妥善安置,宴後便需啟程,耽誤不得。陛下好意,臣心領了。”

“也好,也好,”北王顯得并不在意,“這樣,吩咐下去,安排轎辇送陸莊主出宮門,計大玄師,到時你不妨親自替本王去送上一送。”

承幻師心領神會,心中自有安排,又繼續招呼着衆臣僚跟陸林風和他們的大長老叙談起來。蕭遙聽了幾句便無心再聽,自義王說出魅術二字,他也察覺陸芙蓉今夜确實異常不同,寡言少語低眉順眼,他就忍不住往那邊多瞟了幾眼。古清淺看不下去了,挖苦他魂兒都沒了,不如換到鄰桌去訴訴衷腸,現在改主意還來得及。蕭遙也不生氣,替自己辯解了幾句,然後悄聲問義王他所說的魅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義王大概是最先覺出大殿裡鬼胎暗湧的人,但事不關己,他隻在乎要從北魅族中探探遺子的事,哪有心思跟他解釋這些,推說改日再說與他聽。

蕭遙卻抓着他不放,“你不覺得她像什麼人?”

“什麼人?你不會也被迷障着了吧?”義王不屑。

蕭遙把空如雪三個字含在嘴邊,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義王想到的卻是塗月溪,可他沒覺得哪裡像,他又往陸芙蓉那邊瞧了幾眼,看她細嚼慢咽地吃着東西,卻不像是屬于這個世界上,她注定是個怎麼找也找不到出路的人,他不禁可憐起她來,刹那間,空如雪的影子一閃而過,莫非蕭遙指的人是她?以他的靈力不至于會受魅術所惑,是木堇寒的靈石讓他多情了?他看看北王,看看那些男人們看她的神态,他料定今晚因為這個女人要出事,拉了一把有些生悶氣的蕭遙,“我現在告訴你就是。”

原來,早年他王兄曾跟他提起過北魅族的一個懲罰,而這個懲罰還跟幻羽甲有些牽連。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少說也有個七八百年了,那時候北奎國一直在跟周邊兩國打仗,為了同其他兩國的玄術師相抗衡,就從北魅族的一份古籍中找到了制作幻羽甲的法子。但靈獸殺了無數,白澤羽也騙到了手,找來的織娘卻不管怎麼縫制,到最後一針都會功虧一篑。

後來,據說是她們都心無敬意才會如此,王就下令把她們都殺了。之後找來的織娘都沒有逃過這一劫,直到有一次,北魅族的一個織娘也沒織成,在被刺死前,被他們的大将軍撞上,因可憐她,就将她救下來接回了将軍府。這個織娘因對他感恩,再加上日久生情,知道不久王就要派他去征讨蘇次國,竟擔驚受怕茶飯不思起來。最後違背族規,用浸了自己血的針線織成了幻羽甲,交給了大将軍。

有了幻羽甲的大将軍所向披靡,為北奎國主開拓了不少疆土,這讓他的野心更加膨脹,大将軍也因殺戮太多而得了個嗜血将軍的名号。這件事傳到離國皇族耳中,查明原因後大為震驚,太、少兩位靈司親自上陣,才傷了他們的大将軍,逼退了北奎國兵。北魅族自覺有愧,承諾世代不參與政事,并守護好幻羽甲,離國也下了禁令,不準幻羽甲越過定魂山離開北魅族的避世之地,以免它落入外人手,而那個織娘最終還是難逃一死。

世上萬物有生必有克,有克必有生,幻羽甲的出現或許隻是個早晚的問題,而且,将北魅一族人都挫骨揚灰,離族人也無法高枕無憂。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但奇怪的是,自那之後,北魅族中每隔幾代便會有魅靈出現,他們族中需交出沒有靈石的幼女一名與其合二為一,方能躲避魅靈的禍害,但此女子卻會成為身帶魅術邪氣之人。

“白澤羽有靈性,那個織娘用情深意笃的血騙它做了害人的事,所以就在他們族中留下了受詛的種子,讓魅靈時不時去提醒他們。就像陸芙蓉,她是不能愛上任何一個人的,要是愛上誰,那就是一個死字。”義王說得鄭重其事不像是騙他,他推斷說,“你别看她沒靈石,看起來跟個普通人一樣,但她剛一進來,我就感應到大殿中不少靈石開始萌生出……嗯……情·欲之息……”

古清淺悶不作聲在一旁聽了半天,此時撲哧一下被嗆了一口,她斜睨一眼二人,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蕭遙趕緊解釋:“你可不要冤枉好人,我絕沒有那心思……”再一忖度,忽覺是他在拿他尋開心,憋紅了臉說,“我看你就是亂講,照你這麼說,這大殿裡的男人豈不都是些色欲熏心之徒?實在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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