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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前形幻師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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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恐怕你對你師父有些誤解。也許他也有他的苦衷。”龍忘機很想他迷途知返,說到這兒卻欲言又止。

直覺告訴塗千裡龍忘機像是知道些什麼,可他隻是笑笑,笑中帶着些自嘲。

龍忘機思索着,躊躇着。他師父曾在容子胥的脈象中發現些異樣,讓他去送藥時趁沒人再給他把把脈。他想起當他坐在昏睡的容子胥身旁,大驚失色的時候,容子胥卻突然醒過來抓住他胳膊,瞪着眼搖着頭,讓他什麼都不要說。他那時已病入膏肓,龍忘機也隻是個人微言輕的修徒,他不明白容子胥有什麼顧慮,但明白他不想把事情鬧大的意思,不知所措下便點頭答應了他,回去後也沒有如實禀告他師父。

容子胥不久後就去世了,司上青繼任做了形幻師,并沒有再發生什麼,龍忘機就更沒有理由再去向别人提起這件事。可他心裡總有個疙瘩,隻有他知道容子胥不是得急症而死,而且他臨終前一定也察覺到異常。也許是有人要害他,他想,在那個時候不分青紅皂白把塗千裡趕下山一定有他的理由。隻是年少的塗千裡不明就裡,反倒埋怨他。他想把真相告訴他,不過,興許他也不會信。倘若信了,又難說他會不會去查,若有幕後黑手,他再惹禍上身,那就違背了容子胥的意願;可如若不告訴他,他會一直這樣帶着對他師父的怨恨,沒有方向地自暴自棄下去,他過去的人生信條早就在這樣的打擊下失去了任何意義。

他擡頭瞥一眼站在他面前穿着一身夜行服的塗千裡,他若不是親眼所見他連做賊都不心虛,他也不敢相信關于塗千面的傳言。容子胥的死究竟跟誰有牽連,他一直沒查到什麼線索,現在事隔這麼些年,無論怎樣,也該是讓他知道真相的時候了,或許他也能因此懸崖勒馬,從此悔過重新做人。于是,他決定告訴他真相。

“你師父不是病死的。”龍忘機脫口而出,他将給他把過脈的事情告訴了他,然後說出了自己的發現,“他服用我師父送去的草藥,不但沒起效用,反倒病情惡化,你那時守在他身邊,就沒覺得不正常?”

塗千裡哼了一聲,說:“藥是你們送來的,病情你們也清楚,我那時候隻一心一意伺候,我會有何發現?”

“我沒有怪你之意,”龍忘機聽出他的誤會,繼續說道,“這其中的蹊跷常人很難辨識,我也是很長時間之後才慢慢想通,為什麼他明明吃的是對症的藥,卻一點效果也沒有。”

塗千裡皺了皺眉,看他不像是随口亂說,又知他為人,便問:“你的意思是,我師父是被人所害?”

“他是金性靈石,體内卻有火陽水的氣息在克制他,而且,他的藥湯有微弱的蠱氣。”龍忘機言說。

“蠱氣?你是說,他被人下了蠱?”塗千裡難掩驚駭之色。

“這……想要害你師父并不容易,且又不想被人發現,就更是難上加難,但用火陽水破他,再施蠱害他就變得有可能了。”龍忘機大膽地說出了自己的判斷,“他那時已是自身難保,不讓我聲張,可見他也知道危機四伏,你是他身邊最親的人,讓你離開,或許是為了保護你免遭毒手。”

塗千裡陷入到深深的沉思中,在久遠的過去中翻江倒海地尋蹤覓迹。他師父病重都是他在伺候,每天飯菜、茶水、煎藥一應都是他親自送去。一個可怕的想法浮上他心頭,難道他被人利用了?他不敢相信,面色慘白,問龍忘機什麼是火陽水,施的又是什麼蠱。

龍忘機回他:“這種火陽水要想在玄術師的體中起作用,必是泉眼之水用火幻術慢慢燒開,且也不是三天兩日的事。而這種蠱,我也是很久後才查到,極可能是絕命蠱,隻有自身玄術是毒蠱術的木幻師,在他們精力充沛,靈氣處于上升期時才能煉制出,是他們用來保命救急的,不過,若加在藥湯之中,不會立馬将人毒死,而是逐漸吞噬靈力精氣,直至身體虛弱終難逃一死,且不留痕迹。”

塗千裡現出迷茫的神情,少了剛剛的神氣活現,這難以接受的真相像是突如其來的狂風刮得他東倒西歪起來,“可能,龍師兄你記錯了,誰能害得了我師父?火陽水,絕命蠱!我聽都沒聽過!龍師兄……恐怕這些都是你亂猜的吧……”塗千裡一時難以接受,狼狽地原地打着轉,然後一個轉身,狂奔着,消失在夜裡。

此後,龍忘機一直期望着他可以想明白再去找他。但後來古陌辰死了,古清淺秘密繼任了心幻師,他又等了他幾個月,他都沒有來。等到塗千裡再去找他時,已經是轉過年來的春天,那時的他已經走在複仇的路上不能回頭。而他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終于想明白了他師父是如何死的。

容子胥原是巽族玄術師之首,行事作風總不太給人留什麼情面,樹敵不少,有人故意在他喝的水中摻入火陽水想要報複他極有可能。然而,火陽水不是什麼人都能輕易得到的。但若是八大玄術師府中擺滿月宴,那離族一定會為他們府裡新生兒的靈禮送去泉眼之水。恰恰容子胥病逝那一年,心幻師古陌辰的孫女古清淺剛滿月。

塗千裡最先懷疑的就是他——古陌辰,除去了他師父,那在巽族中他就可以唯我獨尊。而且,這一切一定是早有預謀,他孫女的靈禮用普通的陰陽水根本看不出什麼區别,也不會有什麼妨礙,隻要大家以為那是泉眼的水,覺得它比常人的靈禮更神聖幾分,那古陌辰就一點兒損失也不會有,所以倘若古陌辰想要将備好的火陽水私自掉包留下來,那沒有人會懷疑,也沒有人會發現。塗千裡猜他一定是這樣幹了。不然事情不會那麼巧,他師父偏偏在去他府裡的山路上出了意外,馬車轱辘掉了,連車帶馬滾下山好遠。這一下容子胥摔的不輕,才在他府上養了半月的傷,給了他機會下手。他的腰傷腿傷雖都痊愈了,但回到白姬山後,身體大不如以前。從那個時候起,容子胥時好時壞,藥也是斷斷續續地吃,大概是從義王大婚,過了夏天之後,他的病情急轉直下,最終沒能熬過那個秋天。

塗千裡不由得心生自責,不單單是因為他意識到他誤解了他師父,也因為他确定自己在不知情之下被想要害他的人利用了,而害他的人除了古陌辰,他還想到了他的師兄——司上青。

容子胥是個諱疾忌醫的人,本可以有無數的可能躲過絕命蠱這一劫,但塗千裡的卷入卻最終讓他在劫難逃。一開始,别人給他送去藥,他不是一把打翻了,就是抓起來砸在地上,他甯肯扛一扛,也不願聞半點兒草藥的味道。

這樣拖了有一個月,塗千裡看他老不好,怕落下什麼毛病,就擔心起來。他記得清清楚楚,是司上青跟他說讓他勸着容子胥吃藥治病,他才親自給他煎藥送過去,随便哄兩句還就真管用,把那藥喝得不見底,個把月也就好了。之後反反複複,每次都這樣,容子胥成了個藥罐子。藥是經塗千裡的手,他能想到的唯一有機會将絕命蠱摻在藥湯裡的人隻有跟他一樣替他師父操心——實則是假操心的司上青。

大部分時候,龍忘機送來的藥都是司上青交給他,而且,有的時候他正煎着藥,他要不來找他說話,要不就幫他看火,他時常在那個時候出現,卻又表現的極其自然,但就是從來不去送藥,這不得不引起塗千裡的懷疑。

愛他照顧他的大師兄害死了他師父,他不願意去接受這樣的事實。但他越是要拒絕這樣的事實,就越是清晰地想起司上青每次問他師父藥有沒有都喝了時的滿面紅光,他還總是說他師父有他真是他莫大的福分。原來,司上青和古陌辰兩個不單單合謀造反,還合謀害死了他師父容子胥,而司上青為什麼總是圍着古陌辰轉,不也就是因為他幫他拿下了形幻師的位子!

塗千裡不敢想,他突然明白了,他師父不是糊塗的人,他察覺到了一切,如果他沒囑托龍忘機,那到時候查起來,第一個脫不了幹系要遭殃的就是他塗千裡——他是他師兄安排好的替死鬼。也許,他師父有懷疑過他,但到最後,他仍選擇信任他,把他逐出師門,确實是他在臨死之前不得已而為之。

殺了古陌辰是塗千裡想要報複的第一步,但從某種意義上他失敗了,因為他死在了和淵。

那年秋月的一天,靈雀山上古清淺秘密繼任為新的心幻師。在形幻師府喬裝打扮了半個月終于找到幻羽甲所在的塗千裡開始了他第二步行動——為了報複司上青,他趁機偷走了幻羽甲。不久,他将其一起帶回到千暮城。

他把幻羽甲收在桃木匣子裡,然後和塗月溪一起悄悄将它埋在了院中的海棠樹下,并囑咐匣子裡的寶貝不許讓任何人知道,隻讓她好好看着,卻不許她看上一眼,然後還對她說:

“月溪,爹爹辜負了太多人,但我答應你,以後會重新做人,會去做正義的事,你會站在爹爹這邊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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