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閃着眼神說:“好是好,隻是火幻術在震族玄術中最為厲害,此時恐怕還為時尚早……”
熹王不依不撓,說:“本王隻想親眼看看這其中的奧妙,蕭愛卿就來一個震靈火躍十指,如何?”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就愛看這些小把戲,蕭遙老大的不樂意,可如何是好呢?這樣的小把戲他現在也使不出來啊!他望望天跺跺地,搜腸刮肚地找理由,正愁無計可施中,韶太後差人說泉眼來了消息,正和太靈司在禦書房等他,熹王這才急匆匆地走了。無意間,韶太後救了他的場,但也得虧他天天和熹王在一起,不然他去哪知道泉眼有消息,還能是什麼消息,當然是南燭國陸曉之的呗。
蕭遙膽子大起來,自己都攔不住自己。當夜,他見義王還有其他幾位玄術師從熹王的禦書房出來之後,才知人都齊了隻把他叉開,這明擺着是有意避他,心中更加郁悶氣憤。于是他緊跟在義王身後,一直到宮門外見他上了馬車又跟了一路,确定他往和淵内的方向去,見四下已無旁人便攔下了馬車。義王的随行認出他來,雙方僵持片刻,馬車内傳出義王淡定的聲音,問是何人。手下親信禀報說是移幻師。一陣靜默,義王這才放話讓其他人暫且退避,讓蕭遙進了馬車。
蕭遙大搖大擺地進去,車内昏暗,他看不清義王的臉,但空氣中有幾分凝重,他直言不諱道:“義王這是懷疑我,南燭的消息,為何避我?”
“南燭消息于你不利,你暫且置身事外為好。”義王回他。
“我一清二白,什麼消息會對我不利?”蕭遙撇撇嘴,自覺可笑。
“陸曉之把你騙了!”義王蓦地抓住他肩膀,犀利的眼神在黑暗中不容分說,“影子殺手和他聯手,司上青險些喪命,我孟義慈的骨肉怎麼可能處處與我作對,與離國為敵!”
“影子殺手?”蕭遙睜大眼睛瞬間失去了唇槍舌劍的能力,辯駁道,“這不可能!陸曉之怎麼可能與他們為伍,這一定是司上青從中搗鬼……”
“夠了!”義王壓低聲音喝住他,一把将他肩膀甩開,“武靈司親眼所見,你若再替他說話,便有勾結之嫌!司上青是人是鬼,我已有安排,抓到陸曉之後,一切自有分曉。我要的是真憑實據,像你這般魯莽行事,傳出去隻能授人口實。你好好在北宮待着吧!”
“我……”蕭遙欲言又止,糾結着要不要告訴他陸曉之和陸芙蓉是孿生兄妹的事實,但轉念一想,這也是空口無憑,無奈地歎了一聲。
義王看他僵在那裡倔強地不肯走,推了他幾把便将他推出了車外,車簾一合打道回府。
蕭遙呆呆地伫立在原地遙望着,義王說得句句在理,沒有真憑實據,抓了司上青又能拿他怎麼樣;更可氣的是,勢力龐大的北魅族對他痛下殺手卻還是殺他不成,可見他絕沒有那麼好對付;現在的形勢一團糟,荼葉又遲遲不來消息,他能怎樣?又沒有分身術,隻好垂頭喪氣地回了北宮。
次日,蕭遙照常去見熹王。熹王大概也知道了些什麼,看他的神色不同昨日,他便高談闊論起來,還故意撿了幾樣火幻術現學現賣,将其說得高深莫測晦澀難懂。漸漸地,熹王被帶入其中,他聽着與他平日所學大有不同,卻越想聽明白越提不起了興趣。至第二日早,韶太後擺駕回了皇宮,可憐的熹王被蕭遙講得眉頭都皺成了個倒八字,連連打起了瞌睡。不多久,他果然也犯起懶,說自己身體不适要休息兩日,便逃之夭夭。蕭遙大功告成,也不亦樂乎地竄上馬背,飛也般奔着沁城而去。
心急的蕭遙到了和淵外的羅玉河,心想若走水路使個移幻術,坐上小船順風順水不消兩個時辰便能到沁城湖岸,便找了個船家上了船。船家有一副好嗓子,察覺到船下猶如被大魚馱着般激流勇進卻平穩如常仍見怪不怪,看出蕭遙不是常人,說了句官家果然好身手,便支棱着船蒿有一下沒一下地唱起了山調子。
蕭遙仰躺在船中望着頭頂一波波退去的雲彩在他臉上忽明忽暗地路過,什麼癡啊怨啊的,他慢慢閉起眼,如身入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