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當少爺發病了呗。
本來就瞎,年輕大小夥子一個,何必為難他。
“(藏語)擡頭。”
依柏表情沒什麼變化,依言擡頭簡單問候。
肆意少年郎露出了有好戲看的笑容,翻身下馬随便用馬鞭狠抽了下依柏光潔的手背。
“啪!”
被抽中的皮肉直接紅了起來,泌出道道血絲。
依柏表情還是淡淡的(才不如他的意),心裡已經想好怎麼紮這位纨绔子弟的賽博小人了。
太陽穴,天門,百彙,中庭,下三路……
他又是扯臉,小孩子沒輕沒重的似,非要捏出張“小花貓”臉才得意。
不是滿意,但他完了沒繼續下去,登登登跑掉了。
汗血寶馬英子笑她。
依柏沉默了一會兒,實際是等回馬槍,一會兒沒見到人就把英子牽回馬廂。
沒什麼表情,也不需要表情。
八歲小女孩坐在馬廂旁雙手抱膝蓋,有血的那隻疊在外面等結痂,頭埋進臂彎繼續看她的。
一道殷紅的血,就這麼順着手背蓄在了小指指甲上,猶如寶石。
草原上的溫度偏低容易生病是大家都小心的事,所以奴才也要穿厚些。
依柏把臉捂進去,小孩子體溫偏高這裡又不缺水,捂得小臉又悶又熱,不得不看一會兒把臉放出來喘口新鮮空氣。
英子咬來一把鮮草,口齒不清的問:“吃點?”
“我不吃草。”
少爺不知何時又登登登走回來,躲起來偷聽一人一馬講悄悄話。
英子吃着草:“你說(嚼嚼嚼)人是鐵飯是剛,(嚼嚼嚼)你也吃啊。”
“……我想我額娘了。”
依柏收回直直盯着少爺衣角的眼神,再把臉埋進臂彎。
英子聽不懂,英子吃草。
少爺表情愣住,攥緊手中從額娘那裡拿的藥膏,突然發現良心有億點痛。
。
穿管局配套的翻譯系統不僅能讓人聽懂、看懂,說出去,也能讓聽的人聽懂。
但是,要寫的話必須要學,要麼記憶ppt自帶。
依柏非常慶幸孩子隻有八歲,裝聾作啞不在話下。
少爺的妹妹比依柏大兩歲,庶母去世了,喜歡養花,身體一直不好,依柏被劃過去的時候腦子裡全是完了的話。
“嘿,你叫什麼?”
小姐雙手托着雙手,用着簡單的漢語問候,讨喜的臉蛋泛着紅暈,眼睛亮亮的。
房間裡有股藥苦,聞多了能習慣。
“葉赫那拉·連豐。”
與漢人通婚的貴族姓氏,沒有任何含義的名。
小姐笑得更深了幾分,“你是怎麼進來的呀?”
“阿瑪打殺我額娘,為窯子裡的花魁把我賣給了那天殺的人牙子。”
依柏表情淡淡的,半睜着眼說道。
小姐吓了一跳,“那牙子,竟然連别家小姐也敢買?!”
“許是阿瑪平日裡名聲在外,牙子醉酒将錯就錯,讓我來到老爺家,天下的福氣集一身才沒得經那春院老鸨。”
“沒得事了,沒得事了,你跟我,我去和額娘說說你,你也是小姐,官家不會放過你阿瑪!”
“不用了,不用了,我阿瑪他命不長了,家裡餘糧不是買藥就是吃茶,官家去了怕是沒有半鬥白米。”
一唱一喝下來,心善的小姐給依柏上了府裡傷藥。
依柏喜提一間不用自己收拾的個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