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切爾隻能向安奇芬的強硬态度妥協,或者說他那點小心思也無法拒絕這袋禮物。他點點頭,轉身匆匆離開,似乎身後有鬼魅跟蹤。葉苓盯着米切爾一點點消失的身影,有些疑惑的“啊”了一聲。
“還以為他能坐下來聊上一會呢。”
“不可能的事,他可是米切爾,那股古怪的性子可不允許他停下來與人友善地閑聊。”安奇芬向嘴裡丢進一塊白巧克力,又遞給葉苓一片,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她開口詢問道,“等等,若伊,你和他認識啊?”
“嗯,認識……”葉苓咬了一口巧克力,琢磨着,連忙轉頭看向安奇芬,鄭重其事的拍拍她的大腿,“米切爾在撒謊呢!那禮物就是他自己準備,他還問了他媽媽什麼禮物适合送人……”
安奇芬噗嗤一聲笑出來。這可是一件極其稀奇的事情,看不出來米切爾還是一個悶騷男……咳咳,倒也不是在罵他,實在是太神奇了,明明與他的見面極少,還總是陰差陽錯碰到不合時宜的事情,這不難想到他可能是想補償上一次的貓頭鷹欺淩事件,但這一下子的功夫,安奇芬對米切爾家的宴會不這麼讨厭了。與葉苓的聊天時光很愉悅,但迫于作業的壓力,兩人隻能商讨好下一次閑聊的時間,來到大廳,奔赴各自學院的長桌,完成那堆砌如小山的作業。
清晨,美好的清晨。西蒙早早的起了床,難得的精神飽滿,準備一個去大廳享用着牛奶與面包。一切寂靜無聲,畫像裡的女士與先生們也在入眠,隻有窗外的小鳥在啼叫,那清脆悅耳的叫聲令人心曠神怡,在那鳴叫的間隙中,一股滴答滴答的水聲從前方拐彎處走廊傳來。西蒙雖急着去大廳,但雙腿卻不由自主地向走廊前去,想探個究竟——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一個被石化的學生躺倒在地上,旁邊是一個小水窪,頭頂的天花闆正往下滴着水,不知道是哪個學生打翻了水桶過弄砸了盥洗室,成了這番景象。西蒙鬥膽上前一探,望見那人的面容,簡直是一陣惡寒——是阿沙,雖然西蒙不知曉他的姓名,但那張臉他可不會忘記。真是見了鬼,原來是個麻瓜,她嘟囔着,準備趕快離開此地,她可不願意幫阿沙這個忙,總會有其他學生來到這裡。一陣驚呼聲從身後響起,西蒙那欲後退的腳步又定住,此時此刻,無奈的心情占據了她的全身——倒黴,以後她再也不會這麼早起床了。
“還真是……”埃利奧特皺着眉頭看向被石化的阿沙,瞧見西蒙,連忙上前來,微笑中又夾雜着焦急的神态,“馬爾福小姐,請你幫忙叫一下弗立維教授,他的辦公室就在這裡,謝謝你。”
這可是個不容拒絕的理由,如今遭受襲擊的現象被學校視為重點,她不敢怠慢,隻得忍氣吞聲地答應下來,三兩步跑到辦公室。她就不應該多管閑事,處理完這一系列麻煩事,她連早餐都吃得不安穩。瞧見先前找自己幫忙的埃利奧特急匆匆跑到格蘭芬多找安奇芬,西蒙眼皮跳了跳,一瞬間心煩意亂,用湯匙攪動面前的牛奶,嘴裡不住地念叨,不知道她究竟在同誰對話。
“真倒黴。”
彼時安奇芬正在思考阿尼馬格斯練成的需求,她坐在大廳的長桌上,手裡拿起一塊吐司,朝上面塗抹草莓醬,還沒吃上幾口,就被埃利奧特打斷——他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但很清楚地表達了自己要傳達的信息:阿沙遭受了襲擊。安奇芬半塊吐司從手裡跌落至餐桌,她慌忙起身,不顧身邊烏冬發出的疑惑,不等埃利奧特行動,一個人直沖沖地往醫務室趕去,埃利奧特隻得小跑跟上安奇芬,一點點給她梳理當前的情況。
“他今早說要先去盥洗室一趟,我看他過了半天沒有回來,下樓找他的功夫,就變成了這樣。”龐弗雷夫人隻允許兩人看五分鐘,安奇芬震驚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阿沙,他沒有其他多餘的表情,小小的憎惡從眼裡流露出來。埃利奧特在一旁解釋起來,顯得蒼白無力。時間流逝,龐弗雷夫人讓兩人趕緊離開醫務室,安奇芬盯着那已經不能再說話的男生,一絲消息也捕捉不到,迫不得已隻能離場。
“你認為那襲擊人的,是個什麼東西?”安奇芬同埃利奧特并肩走回大廳的路上,低頭沉思着,那眉頭好一陣都沒有平複下來,“你同他待一起這麼久,你有沒有察覺到什麼?”
“安奇芬,我得承認我的心思一直放在音樂方面,對于同好友交心方面我的确有所欠缺。”埃利奧特搖搖頭,将褶皺的袖口撫平,滿臉的歉意,“我也應該去在乎一下他最近的心思,自從萬聖節那晚過去後,他經常一人待着,他說他沒事,我雖然是有點小在意,但沒有多管……這是我的問題。”
“你别自責了,他這怪脾氣能找到你這樣的朋友也是他的福氣。”安奇芬欲言又止,責怪的話到了嘴邊又換了說辭。她可不能去插手别人的友誼,而且這麼多事情都是埃利奧特告訴他。這小子真是會一筆帶過自己的功勞,她歎了口氣,那緊皺的眉頭終于松開,“走吧,斯普勞特教授會好好的照顧那些曼德拉草,真是羨慕蝴蝶精,這陣子都不用上課了……”
“這對他是噩耗。”埃利奧特那臉上的歉意也被笑容一掃而空,“他同我打賭誰能把《初級咒語二》學完,誰就要送對方喜歡的東西,這下他不得不送我黑膠唱片了……”
烏冬還坐在桌上一臉擔憂和不解,望見安奇芬和埃利奧特聊的熱火朝天、風生水起,氣不打一出來,直接瞪着安奇芬,要求她給一個适當的理由來解釋剛剛發生的一切——
“這麼着急跑出去,連我喊你也不理會,我還以為發生了多麼大的急事,現在就樂呵呵的……你耍我呢?虧的我在這裡自作多情,安奇芬,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海斯和埃利奧特兩雙眼睛雙雙望向安奇芬,眼底是錯愕與不可置信,沒見到過烏冬發這麼大的脾氣——正常,太正常了,不過這次倒是有點棘手。安奇芬自認理虧,雙手合十,連連彎腰鞠躬道歉,先從心情方面好好緩和烏冬,其他的事都可以放一放。
“實在對不起啊烏冬……我知道我一心急的時候就容易忽略掉身邊人的話,是我的錯,我道歉,我會改正的,你也可以提醒我,我很樂意接受批評。”安奇芬娓娓道來,從自身的行為開始剖析解釋。看到烏冬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她抓住機會立刻講剛才的話題,“但剛剛真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正要回來和你講呢……”
“姑且原諒你,什麼事情?”烏冬吸了吸鼻子,一臉我等着你表演的表情看着安奇芬。後者小聲的湊到她的耳邊,簡短幾個字就讓她驚呆了下巴——這成功的讓她轉移了注意力,但此事并不易在大庭廣衆之下交談,盡管學生們遲早會知道這事,可安奇芬還得保留一點男生的小小尊嚴。上完上午的課,安奇芬同烏冬和埃利奧特窩在圖書館的最裡邊,用着平斯夫人聽不到的聲音小聲讨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