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他的語速有些急促,像是在安慰小孩一樣,笨拙但又認真,“所以你不用擔心,你也不要把自己想成是怪胎,可能這是概率問題……”
“蝴蝶精,你在安慰我嗎?我還沒弱小到這種地步就哭鼻子。”安奇芬笑了笑,男生臉漲得通紅,有些咬牙切齒的提高了聲調。
“我想你應該出了什麼事。你昨天晚宴都沒有來吃,我在思考你是不是對那匹飛馬耿耿于懷,今早我也沒見到你,烏冬才和我說你昨晚去了醫務室……”
“蝴蝶精,你認為我是純血還是混血?”這話題在阿沙眼裡轉移的有足夠生硬。但她見安奇芬臉上泛着思索的神色,他也一同沉思起來。
“你問這個問題,那就證明以前的觀點不成立。”拉文克勞的學生一向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不會人亦雲人或順着他人的話接下去。但阿沙一臉疑惑,顯然身上那層咒語仍舊生效。安奇芬腦裡浮現出帕德西的面孔,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
“那如果我說,我父親是麻瓜……你現在覺得我還是純血嗎?”
無形的線在空中斷開,安奇芬似乎變了些模樣,但又什麼都沒有變化。她那層純血血統的明顯氣息慢慢的在空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點混濁的氣體,純血與麻瓜的結合,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混血。聰明的拉文克勞總能在第一時間抓住細節。
“屏蔽咒和混淆咒?”阿沙精準的說出了那已經被打破的咒語,女生有些無奈的點頭,歎了聲氣,又挂上了一個釋懷的笑容。
“終于讓我找到破解的辦法了。”她微微打了個哈欠,輕描淡寫的解釋,“沒什麼,這隻是我媽媽保護我的一種方式。”
“這不是一種良策,除非另有隐情,就看你願不願意說。”
“事實就是這樣,你一定不知道我和洛芙爾為什麼能夠看得到夜骐,隻有見過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它們。”明明是一個很嚴肅的話題,但安奇芬顯得漫不經心,似乎覺得死亡無足輕重。“我的父親是麻瓜,它死于巫師的手下,我的媽媽為了保護我才設置了屏蔽咒,隻是一直隐藏了這個消息。”
“……你需要去廚房來點甜點嗎?”安奇芬很聰明的掩蓋了一些并不好能夠說出口的内容,阿沙已經被這重量級的消息沖擊了腦袋,良久,他開口,帶着一些安慰的口吻,“這也許會緩解你的心情,吃些你喜歡的巧克力。”
“我昨晚吃的夠多了,我沒事的。”安奇芬懶散地伸了個懶腰,兩人并肩走回大廳,阿沙擔憂的目光又隐隐約約打在她身上,安奇芬再三強調自己沒有問題,把男生徑直推回了拉文克勞長桌,害得他手裡的《妖怪們的妖怪書》掉在了地上。
“嘿!小心點!”
安奇芬不好的情緒已經在昨晚解決好,她壓根沒有把特裡勞妮教授的話當回事,她更相信麥格教授所說的。大口大口地将食物送進胃裡填飽,又拿了一張新羊皮紙寫了會變形課的作業,安奇芬見天色已晚,便收拾桌上的學習用品,回到宿舍休息。
“烏冬,你把我的《妖怪們的妖怪書》放哪裡了?我的報時書簽夾在裡面了。”床頭櫃被翻了個底朝天,安奇芬都沒有找到自己的課本,一旁躺在床上看書的女生一臉茫然,明确這句話是對自己說之後,她下意識皺眉,這已經成為了她的一種習慣動作——
“什麼?你沒有和我說要我幫你把書帶回來。”
“上課的時候你和海斯在一旁觀察,沒有要上前嘗試摸鷹頭馬身有翼獸的舉動,我就把書放在你那邊了。你以前可不是這樣,在我有事的時候,不用我說你都會幫我拿着。”安奇芬癟癟嘴,有些生氣和無奈。
“我在和艾米莉聊天,我都沒有注意到旁邊有什麼東西,我自己的書都是拿在手上的。”烏冬立即反駁,她不喜歡最後那句帶有指責意味的話,“你需要我幹什麼,得開口直接跟我說。我不會去主動做事,而且你那句話有很大的歧義,你以前就算沒說,也會給我一個眼神。”
“好吧,我自己下去拿。”安奇芬含糊地應了一聲,趕快離開了宿舍。雖然有些生氣,但她說的太匆忙,的确是把自己會做的事情安在了烏冬身上,但她還是有些難過,明明稍微關注一下周圍就可以發現她的課本,為什麼人就能這麼的自我呢……屬于青少年的多愁善感在安奇芬身上表現的淋漓盡緻,她總是會把人想的太好,最後自己撲了場空。
直到出了城堡,她才發現已經過了宵禁時間,她一股腦的沖出來,壓根沒有發現。也是幸運,沒有遇到費爾奇和洛麗絲夫人,不然關禁閉可有她好受的。輕輕走過海格的小屋,她走到那棵樹下,意料之外的沒有發現任何東西。安奇芬一下子慌了神,大腦裡浮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其中被神奇動物叼走的幾率占了百分之八十,畢竟這裡是禁林,古怪的生物神出鬼沒,這本奇怪的書當然會吸引它們的注意力……
“你在找這個嗎?”聲音從後方傳來,伴随着一道冷風,安奇芬驚的抖了一下,慌張的回頭,與普露登斯四目相對,差點就沒站穩。
“塔!你吓我一跳……”認定已經消失不見的書被稀裡糊塗的塞到懷中,安奇芬緊緊地攥着書,松了口氣,聽到塑料摩擦的聲音,才發現普露登斯拎着一個塑料袋,裡面裝滿了肉類食物。安奇芬眨眨眼,思索了一下,試探性的開了口,“這些是從食堂哪來的嗎?你要喂神奇動物嗎?”
“你真聰明,親愛的。要來看看嗎?”普露登斯聲音壓低,那語氣裡透露着引誘和危險的氣息,“喂一喂特裡勞妮教授所說的不詳。”
安奇芬呆呆地愣在原地,還未等她做出反應,那條黑狗已經從禁林深處跑了過來——和之前在對角巷所見的一模一樣。它仍舊髒兮兮的,狼吞虎咽的開始吃起塑料袋裡的食物。普露登斯的視線一直放在它身上,安奇芬甚至從那裡面品出了幾分憐憫。
“它真厲害,居然可以從倫敦跑到這裡來。”意料之外的回答,安奇芬也沒想到腦子裡彈出來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句。不過的确很厲害,每次坐列車來學校都要一天,這隻黑狗居然直接徒步就來到了霍格沃茨,原來魔法的魅力這麼大的嗎……
“哦?你居然見過它。”普露登斯挑了挑眉,心裡似乎更加明确了什麼,臉上露出了贊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