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時光總是轉瞬即逝。臨行前,安奇芬都沒反應上來,自己居然已經在柏林待了三周。恰巧瑪利亞到英國魔法部辦事,同格溫約定好見面的日子後,安奇芬同瑪利亞一同踏上倫敦的土地,回到家中,帕德西還做了一桌美味來招待二人。
“現在才七月多,你居然回來這麼早。”送走瑪利亞,帕德西關掉電視,一邊用咒語清理桌子上的餐盤,一邊看向坐在沙發休息的安奇芬。
“因為這個月有比賽要參加,剛放假的時候我說過,這是我們樂隊第一次正式表演……”
“嗯。”帕德西回應一聲,不再開口。安奇芬已經習慣了帕德西對自己的事情從不刨根問底的态度,正打算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帕德西意料之外的再次開口,“你們樂隊是不是有一個人叫吉洛特?”
“是啊!”安奇芬原本懶洋洋地陷在沙發裡,雙腿随意交疊。帕德西這一句話使她猛地從沙發上彈起,動作之快,連沙發上的靠墊都被帶得歪向一邊。安奇芬眼裡閃着熾熱的光芒,頗為高興的說道,“他叫埃利奧特·吉洛特!媽媽你認識嗎?”
“不認識。”很遺憾,帕德西搖了搖頭。看到安奇芬眼中的光芒逐漸消失,她又開口補充,“在我讀書的時候,有一個拉文克勞的男生整天都在走廊裡拉人組樂隊,他有着很強的社交能力,全校的人幾乎都認識他。他就叫吉洛特。”
“噗——哈哈哈哈哈哈……我記得紮爾借過我一本中國文化的書,裡面有一句什麼——有其父必有其子,對!真不愧是他們啊,都這麼熱愛音樂……”安奇芬笑得栽倒在沙發上,久而久之,才意識到帕德西在跟自己分享以前的故事,嘴角甚至還挂上一副不常見的溫柔笑容……
自從安奇芬三年級學業結束後,帕德西變得與以前不大一樣了。她話漸漸比以前多了起來,雖然仍舊不主動開口聊天,一般都是在接安奇芬的話,但還是令人不可思議……安奇芬猜想大概是上學期自己進了一次聖芒戈,帕德西明顯對自己很有歉意,但……唉,這種背後害人的事情,還是得自己去尋找線索來解決。
“媽媽,我們什麼時候回以前的家看看啊?”或許現在正是個詢問的好機會。安奇芬裝作若無其事地開口,眼神向四處張望,無意間與帕德西對視,她已經收回了笑容,變得與往常一樣面無表情。
“我們隻有倫敦這一個家。”她斬釘截鐵地回應,轉身準備上樓。眼看話題即将終止,安奇芬連連開口,背後冒了一身冷汗。
“啊,我以為咱們在愛爾蘭也有個房子呢!之前去祖父母家的時候提起過一次,我第一次聽說,感覺有點好奇……”
“愛爾蘭的房子在你剛出生的時候因意外燒掉了,那一條街無人幸免。所以我帶你來了倫敦,這才是你唯一的家。”帕德西不痛不癢地扔下這句話,徑直上了樓梯,關緊了房間門,全程沒有猶豫一下。安奇芬呆呆地坐在沙發上,帕德西這大拐彎的态度實在是讓她措手不及……好吧,這才是真實的帕德西。
火災……這是真的嗎?但安奇芬除了那個晚上,再沒有其他對那間房子的回憶。看來線索停止在了這裡……真是傷腦筋,小孩子的記憶力實在是無法恭維。還是下學期去霍格莫德,問一問祖父母,就算老人家記憶力減退,但他們從小就呆在愛爾蘭,一定會對那裡有印象。安奇芬滿意地點點頭,以最舒服的姿态地躺回沙發。窗外的陽光灑進來,她閉上眼,享受這片刻的甯靜。
回倫敦的第二天,安奇芬就跑去了牛津街——埃利奧特的舅舅在這兒開了一家樂器店,他們可以在這兒借用二樓的場地排練。七月的倫敦較為炎熱,二樓的場地是一處閣樓,太陽直射進髒兮兮的窗戶裡,排練不了多久就會大家就會汗流浃背。大家在這窒息的悶熱裡一遍一遍重複旋律,安奇芬的嗓子逐漸沙啞,埃利奧特的手因不斷的彈奏吉他而磨出血泡,阿沙因不斷彈奏鋼琴而指頭發酸發痛,伊琉厄斯的汗水順着臉頰不停滑落在鼓面上,每一次敲擊都用盡了全力。看到大家都這副拼盡全力的模樣,埃利奧特一點沒心疼的斥巨資買了一台空調——這花光了他前一年攢下的零錢。
“這下活過來了。”阿沙迎面站在空調面前将冷風開到最大,發絲随之飄動,他惬意地抖抖肩膀,“你應該早點把它帶到這裡。”
“這是我的錯,我沒想到居然會熱成這樣,大家實在是辛苦。話說回來,今年的夏天真是非同尋常啊……”埃利奧特積極認錯,把凳子搬到空調面前,冷風呼呼的吹到面前,他暢快地深吸一口氣。
“嘿,你們快讓讓,我和伊裡斯要熱死了!”安奇芬把凳子挪了過來,伊琉厄斯也從後面走了過來,四個人就在這小小的空間裡,感覺空調帶來的片刻清涼。
排練又持續了一周,不斷的重複,糾正,修改,加上大家都十分的鬥志昂揚,在比賽的前幾天,終于達到了埃利奧特的理想表現。
“我們再來确認一下。”比賽的前一天下午,埃利奧特風風火火的沖進樂器店,順手将門口的歡迎光臨牌子調轉為歇業中,自己來不及休息片刻,就開始召集樂隊開會,“我剛剛去比賽場地踩點了,現場有樂器,不需要我們帶——”
“這是我這幾天聽過最動聽的話。”阿沙插上一句,聽得出他很滿意。
“但這離樂器店很遠,我們比賽在下午,因為種種不可控因素,必須早點候場。這個天氣露天等待很炎熱,我怕會影響我們的最佳狀态……”埃利奧特歎了聲氣,痛恨起這炎熱的夏天。
“我記得比賽場地是在西區,對嗎?”見埃利奧特沮喪的趴在櫃台上點頭,安奇芬打了個響指,自信滿滿地站在三人面前,嘴角上揚,帶着一絲笃定的笑意,“這好辦啊,來我家,我家離那兒很近的。”
樂器店裡鴉雀無聲,隻能聽到門口的被風吹起叮呤作響的鈴铛聲。埃利奧特滿臉難以置信,恍若做夢一般,很快他反應過來,激動地沖上前雙手搭在安奇芬的肩膀上,歡快地搖晃,嘴裡嚷嚷着。
“救星啊——我一定會請你吃大餐的安奇芬,哈哈,這真是太好了——”
“埃利奧特,她要被你搖暈了。”阿沙上前制止,埃利奧特這才意猶未盡地收回手,擡眼就對上了阿沙那犀利的目光,“大餐是不是該請我們全隊?”
“那是自然——”埃利奧特點頭如搗蒜,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脯,“無論結果如何,當然我還是偏向第一名——咳咳,這些天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裡,賽後我一定會好好犒勞大家的!”
比賽的當天上午,四個人靜靜地坐在安奇芬家裡客廳的沙發上,各自做着準備。空氣中彌漫着緊張的氣氛,帕德西切了些新鮮水果,為了不打擾到四人,便早早上樓,留給幾個小孩屬于自己的空間。直到中午,她才下樓将準備好的食物加熱,招呼四人用餐。
“唉,我不練了,越練越緊張。”安奇芬将意面用叉子卷起送入口中,撐着腦袋望向正往嘴裡送菜的埃利奧特,“你不緊張嗎?這場比賽應該對你很重要吧?”
“我也同樣緊張,舅舅昨晚跟我說不要太心急。他說比賽還會有很多,但這場對于我來說意義非凡……”似乎覺得這話不大方便說出,埃利奧特搖搖頭,止住了要講下去的欲望,“沒關系,我以後再講給你們聽,不能給你們壓力,現在吃飯要緊。”
“恕我直言,一直以來,你給的壓力可不少。”阿沙挑眉,同安奇芬和伊琉厄斯對視,三人默契十足地同時放下刀叉,靜靜地等埃利奧特開口。
“是啊,這時候就不要吊人胃口了,可不要小瞧這些天的練習成果。”
“說吧,埃利奧特,不要緊,我們不會因為這種事情怯場。”伊琉厄斯點頭,三人直勾勾地盯着埃利奧特,拗不過三雙如此熱忱地目光,埃利奧特連連搖頭,最終吐出一口氣,自己倒不好意思起來。
“其實真沒什麼好說的,隻是入學前我和父親産生了一些分歧。他當年組樂隊沒成功,現在也不大相信我們幾個。他覺得我們隻是在過家家,可他根本不明白,你們都很出色……我必須要通過這次比賽證明給他看……”
“我敢說你的父親大概是嫉妒你了,埃利奧特。”安奇芬忍俊不禁地再次拿起叉子,挑選了一塊完美的雞肉,“經你這麼一說,我更加鬥志昂揚了。”
“平常我們練得很好,不是嗎?”伊琉厄斯拍了拍埃利奧特的肩膀,“你相信我們就夠了。”
“别胡思亂想,快吃飯。”阿沙慢條斯理地将炸魚薯條取入盤中,擡眼看向埃利奧特,嘴角牽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之後我們還要一起去看魁地奇世界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