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鵑花先是給鹿陽吹枕邊風,說小午在外跟野男人苟合,想要維護住鹿家的名聲,唯一方式就是将小午的親事退掉。
可鹿陽認死理,自從上次小午将他送的米扔回來後,他下定決心與她恩斷義絕。
張鵑花在鹿陽這裡碰了壁,開始在村裡煽風點火,大肆宣揚小午在山洞裡的事迹,痛罵她不知檢點,還連番鼓動那些對周敬存有愛慕之心的女子,讓她們成群結伴去“關照”小午。
流言的威力從來都是巨大的,一時之間,小午再度成為了靈水村的“風雲”人物。
隻不過是名聲不好的人物......
所有人都覺得她浪蕩成性,背叛了周家,搬去山洞住也是為了與男人逍遙快活......
小午自然不知道她現在在村裡的處境,除了趕海路過村口時,感受到大家對她的目光多了幾分指指點點。
她覺得無非是在背後說她些大逆不道、六親不認之類的話,無所謂,已經習慣了。
直到三天後,山洞口迎來六七個年齡相仿的女子,小午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一切。
這山洞自小午住進來後,幾乎無人到訪。
偶然間來這麼多人,小午還有些不知所措。
爹娘從前教育她要待客熱情,小午在還沒摸清情況時,就下意識想請這些姑娘們進洞坐坐。
隻可惜人有些多,隻能在洞口接待。
小午讓她們不用客氣,随地找石頭坐就成,還進洞将自己摘的野果拿出來,大方地分給衆人。
隻是所有人都揚起下巴,手抱在胳膊上,将不屑一顧、嗤之以鼻寫在臉上,小午隻能尴尬地收回自己辛苦摘的果子。
這時候,孟小蘭突然咳了一聲,率先打破僵持的氣氛,“小午,聽說你家來客人了。”随後伸出脖子往山洞方向瞧了一眼。
自從上次孫氏突然到訪,污蔑小午養小白臉後,玄境就基本不出洞門了。所以孟小蘭這一望,并沒有望出個什麼來。
小午當然感受到了來者不善,但她心裡坦蕩,直言道:“不是客人,是我救了一個人。”
孟小蘭收回視線,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一名粉衣女子走到孟小蘭身邊,與之并肩而立,斜眼晲着小午,不懷好意地道:“是救的人還是其他什麼人,不好說吧!”
小午靜靜看着眼前這一群穿得五顔六色的姑娘,其中有兩個曾經為了周敬言語相争,大打出手,絕不是能同行的關系。
她突然就想,是誰這麼大能耐,把她們聚集起到此處?
孫氏前兩日拿她救人說事,還暗暗污蔑她,這些姑娘的手法,看上去如出一轍,此事想必與孫氏脫不了關系。
可孫氏素來覺得周敬是天之驕子,不太看得上靈水村這些姑娘,應該不會直接找這麼一群人來挑事。
孫氏此前說去找鹿陽說事……
小午腦子一下就通了,張鵑花無利不趕早,孫氏定給她許了什麼好處,讓她出的主意。
想來想去,左右不過是為了那紙婚約。
張鵑花與她勢不兩立,想讓她主動退親,所以慫恿這群人來生事。
小午唇角輕勾,目光熠熠看着這群人。
孟小蘭對粉衣女子道:“春麗,流言當不得真,小午肯定不是這樣的人。咱們又不是不知道,她和周敬老早就定了親,兩人從小關系很好,怎麼可能背着周家在外面做出有損名聲的事?”
春麗嘴巴撅得一丈高,想反駁似乎又無從反駁。
其他姑娘嘴裡念念有詞,白眼在小午身上飛過來翻過去,恨不得用眼神将她片成肉片。
隻有孟小蘭,始終一副溫溫柔柔的大姐姐做派。
小午不禁多看了她一眼,覺得這姑娘的心思真是百轉千回......
她往周敬嘴上糊泥巴那回,孟小蘭可實實在在看見過。
所以,别人不知道,孟小蘭定然知道,小午從前常常欺負周敬,這樣的關系怎麼可能稱得上好?
孟小蘭的話看似維護小午,實際上隻是在引導,萬一小午一沖動,親口說出看不上周敬、跟周敬關系不好之類的話,那她便可以更加名正言順勸小午退親。
小午揣摩出孟小蘭的心思,突然來了點表演的興緻。
她走動孟小蘭身旁,緊緊拉住她的手,雙眼水汪汪地看着她,仿佛覓到了知音,感歎道:“我跟周敬的關系确實不錯,還得是你眼神好!”
姑娘們似商量好一樣,目光齊刷刷指向孟小蘭。
孟小蘭臉色微僵,扯出一個尴尬的笑容,将小午的手從自己胳膊上一點一點掰下來,随即後退一步,嘴唇蠕動了幾下,卻最終什麼都沒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