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欠在雲城呆了兩月,十足的樂在其中。而雲城的人,對于出現在城周圍高大的城主雲像,似乎也習慣了。
“為了讨好城主,他也算頗費心思,相比當年那誰,堪稱景況更盛。”
“還敢提那誰?城主有令,與那人相關的任何事,以後都不得在城中議論。”
兩名雲城侍衛路過說道。
那日陸風離開後,卓欠更加肆無忌憚,不僅在傾雲面前随心所欲的晃悠,近日,甚至自作主張調換了傾雲的膳食。
傾雲在廳上用過午膳,對着一臉微笑側頭看他的卓欠道:“你把我的廚子綁到哪裡去了?”
“他什麼都不會做,我把他扔下雲海,撈魚去了。”卓欠盛出一碗湯,遞到傾雲面前,“雲兒,這是百合蓮子炖昊天雪蛤,我放了一整隻秋梨進去,慢火熬了六個時辰,你嘗嘗。”
“不要再用那兩個字叫我。”傾雲接過碗來,淺嘗一口,卻也贊許道:“還不錯。”
“雲城四季如春,唯獨少了夏、秋、冬的應景,正值秋梨當時,錯過這天生甘露,芳香如玉,難免遺憾。我再給你添一碗。”
門外候着的一名侍者低聲道:“百合、蓮子、秋梨,我們都有,隻是那昊天雪蛤難得一見,廚子才不會做。”
另一名侍者道:“城主對膳食十分挑剔,默許他插手……這是大有上位之勢啊!”
聽得傾雲道:“你廚藝如此了得,索性就去海上明月幫廚。”
卓欠道:“料理食材重要的是發自内心,隻有為所愛之人做出的膳食,才會别有一番滋味。”
“在我把你丢下望雲海前,不如說說,你還會些什麼?”
“我自然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絕對配得上你這位雲海之主。”
傾雲歎了一口長氣,心想卓欠修為實不在他之下,當真要把他丢下雲海,還得頗費一番功夫。尋思一陣,說道:“我将巡視望雲海數日,你可願意跟我一起去?”
卓欠喜道:“雲兒邀我同遊,我又怎能拒絕。”
“你準備一下,我們明日啟程。”傾雲起身走出大門。
幾名侍者收拾好廳桌離開,這時,溫策走了進來,禀道:“邪尊,小公子日前在牡丹尋芳閣取走二百四十萬金。”
卓欠道:“下次記得告訴他,各地都有我們的地下錢莊,拿錢無需去牡丹尋芳閣。”想了想,又道:“他是遇到了什麼麻煩,要花錢解決?”
溫策道:“說是小姐在金石錢莊的寶庫到期,需要續約。”
卓欠愣了愣,道:“甯甯在金石錢莊開了一間寶庫?”半晌笑道:“原來那些東西被她藏在了那裡。”
傾雲閑步走到雲港,一名侍衛呈上望雲海海域地圖。傾雲展開細瞧良久,自言自語道:“該把他丢到哪座孤島上才好?”
二百四十萬金并不是一筆小數目,鶴羽與一鳴湊出這筆錢,本沒打算讓蒼陵歸還,但想不到,蒼陵在第四天就全部還上。得知是卓甯哥哥的錢,鶴羽道:“那邪道竟也在二十年封印之期一過,就出來了。你可别被他外表所迷惑,我跟他打過一架,他性格乖張,自負狂傲,一不小心,容易着了他的道。”一鳴小聲對蒼陵道:“要不是因為卓欠是邪道,鶴羽還是很欣賞他的。”
接下來,蒼陵在金石繡坊得知,那塊蓋頭是七十年前,金石城西南方向六百裡,封平鎮上一蠶絲大戶,謝姓人家所訂。由于當地人信奉的山神是一頭白兕,所以那塊定制的蓋頭繡的是兩隻鳳凰與白犀角,意為:“彩鳳雙飛,心有靈犀”。
前往封平鎮的馬車上,蒼陵對幾人道:“此事我自己應該可以解決。”
鶴羽道:“來的時候,我們答應過要幫你,又聽有道與萱兒回來說遇到一群鬼祟,正好出來查視。”
一鳴歡喜的道:“好久都沒有這麼多人一起打鬼了。”
萱兒臉色有些不好,問道:“我要是打不過,可不可以先跑?”
陳有道說道:“任憑多少鬼,有多大本事,在我們師尊的面前,都不足以懼。倘若沒有打過,也不當逞血氣之勇,到時候就比比看,誰跑得快。”
一鳴微笑道:“是這個理。”
萱兒隻覺生無可戀,試問:“那跑得慢一些的那個,該怎麼辦?”
幾人異口同聲道:“斷後!”
萱兒:“……”
馬車轉過一個山坳,突然四個鄉人攔于當路,那趕車的老漢勒住馬兒,喊道:“你們做什麼?”
聽得一人高叫:“前面是封平鎮,你們進鎮要先登記。”
趕車老漢道:“我上個月才來過兩次,怎麼現在就要登記了?”
聽得另有一人道:“前不久,鎮上開始流行一種怪病,說起來實也算不得什麼病,就是會突然想不起以前的事情,所以,三日前,鎮長就叫我們在這裡對進鎮的人,做好記錄,從哪裡來的?來這裡幹什麼?以免你們遺忘。”
馬車内,幾人相視一眼,鶴羽道:“先下車。”
下得車來,一鳴遠遠凝望鎮上,說道:“陰氣甚重,必然有鬼。”
鶴羽付了車錢,叫那老漢先行離開。一鳴很認真的上前為幾人做好記錄:
仙女三人,壯丁一人,書生一人,到此抓鬼。
四個鄉人相觑一驚,“出現這怪病,難不成是因為有鬼怪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