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自提着酒壇喝酒,半壇酒未到,傾雲已有醉意,摁着額頭,微微一晃,被卓欠一把拉過來靠在懷裡。“上次我就跟你說過,你酒量不好,不要随意在人前,喝這麼多酒。”
傾雲道:“我乃雲海之主,你不也見識過我的神力,誰敢對我冒犯?”
卓欠看他良久,道:“你不是知道我對你意圖不軌?”
傾雲望着他道:“那又如何?”
卓欠撥開傾雲耳鬓的頭發,此時情景,甚難分辨是酒意還是情意。傾雲向來人醉心不醉,先前他看出卓欠已有此意,見卓欠俯到他耳畔,察覺那氣息自溫熱變得潮熱,傾雲心神皆是一蕩。
一番恣情撩意,卓欠逐漸放縱妄為,輕撫傾雲耳際的脖頸,已讓傾雲十分敏感,接下來被他觸碰過的每一處地方,也都似在散發熾熱。這天下第一酒坊的酒,醇厚延綿,非是尋常滋味。到底是要對卓欠發怒,還是再跟他打一架,傾雲自己也想不明白了。
卓欠輕喚一聲:“雲兒……”
傾雲蓦的一震,才看到自己已是衣衫不整,說道:“你這下手是不是太快了?”
卓欠笑道:“我也是順勢而為。”
傾雲拉上衣襟,坐起來道:“我要走了,你放心,我會定期送來食物和酒。”說着,起身步出山洞。
聽得卓欠在身後道:“都說金屋才藏嬌,雲兒打算把我養在這孤島上,不時才來看望我一眼,隻會讓我對你相思成疾,思念成殇。”
傾雲隻當沒有聽見。走到外面,一摸衣懷,登時心下一驚:“鲲笛呢……”
山洞内,卓欠一手拿着傾雲的鲲笛把玩一陣,扔給那弑魂吞下,說道:“收好,别弄丢了。”
翌日一早,寒舍外,兩隻藍尾燕雀在樹上叽叽喳喳叫個不停。
蒼陵醒來,翻過身,但見蘭枭躺在他身邊笑着看他,愣了一瞬,欲要起身,蘭枭一句:“别動。”
蒼陵怔怔動彈不得,問:“你要做什麼?”
蘭枭道:“交個朋友如何?”一手替蒼陵理了理長發。
蒼陵看不出他想幹什麼,說道:“我是仙門弟子,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
蘭枭笑道:“你都沒聽我說想與你交什麼樣的朋友,就先拒了?”
蒼陵道:“你用言靈術控制我,這是脅迫。”
蘭枭道:“是你修為不如我,才會被我脅迫。”
蒼陵試圖擺脫束縛,心想這言靈術是對精神進行控制,隻要内心意志足夠強,便能壓制言靈。但結果無論蒼陵怎麼運功,也沖不破這控制。
喀一聲,金玉言推門而進,說道:“我剛煮好一鍋粥,有沒有人要吃?”
蒼陵趕緊道:“我要吃。”
蘭枭對蒼陵道:“我剛才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
金玉言走上前道:“要吃就快起床。”起床兩字,便說得刻意了些。
蒼陵察覺能夠動彈,當即起身,蘭枭出手抓住蒼陵,扣住的恰是他的肩頸大脈。
蘭枭轉過頭,對金玉言道:“出去。”
金玉言轉身跨出房門。蒼陵當即左手去拔腰間的百解劍,便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蘭枭另一手扣住蒼陵左手腕脈。
蒼陵厲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蘭枭道:“我說了,想跟你交個朋友。”将蒼陵雙手背到身後,蒼陵好一陣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強行抱住了。
蘭枭道:“你大可以放松一點,我不會傷害你。”
眼見蘭枭近到面前,霎時,從蒼陵右眼展開六道乾坤八卦,蘭枭愣了一愣,隻覺手中力道被一股更強大的勁力反震,蒼陵得以掙脫,轉身立即奔出了這裡。
金玉言站在門外,見蒼陵出來,悠悠松了口氣。
但見蘭枭沉吟半晌,忽然蓦地一笑,道:“原來,是六道乾坤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