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這時,謝良才匆匆到來,已在院外站了好一陣的謝必昌,趕忙上前道:“爹,您來做什麼?”
謝良才道:“靈堂裡的牌位呢?”
謝必昌指着邊上一口木箱,道:“火勢太大,隻搬出來這些。”
謝良才走上前去,顫抖着手,半晌,從那木箱裡面捧起一塊靈牌,又是歡喜,又是感動流涕。聽得他道:“哥……差點讓你受苦了。”
謝良安抽了口氣。原本他想,倘若陳如茵當年沒有謀害他,整個謝家,唯有他弟弟謝良才,是他死後最大的得益者。“良才曾說不會與我争家業,我與他雖同父異母,但良才打小敬重我,怎會突生害我之心?”回過頭來,但見青鬼不知何時到了謝必昌身邊,張開大口,向謝必昌落下,謝良安喝止道:“住口!”
猝不及防一陣大風,謝必昌隻感身體被猛的一推,踉跄兩步差點摔倒。風把門窗吹得哐當作響,卷起火勢越燒越大。見此情形,正在撲火的下人都退到了院子外面。
眼見整個靈堂就要付之一炬,束手無策間,突然“嘩”的一聲,巨大的水簾從空中傾瀉而下,竟是蒼陵使不問劍引來外院的井水,不一會,就撲滅了靈堂大火。
這景況叫謝家上下無不大吃一驚。謝良才對趕來的蒼陵,白玥,金玉言幾人拱手揖道:“果然是仙家道長,神通廣大。”
萱兒碎碎念道:“有個不是……”
忽聽哐一聲,一塊瓦片掉到地上。
金玉言仰頭瞧了一陣,說道:“有什麼東西在那上面。”
衆人相顧惘然。
隻見金玉言拂塵一揚,口中念了句什麼,陡然一條藤蔓破地伸出,迅疾朝靈堂房頂沖去。
呼呼呼幾聲,那藤蔓淩空繞住什麼事物。衆人看向過去,隐隐約約間,見房頂上坐着一髯鬓大漢,面目兇煞,渾身青焰,惡鬼紋,身長十餘尺,身寬也近十餘尺。
“那是誰?怎麼在那上面?”“他是什麼時候,怎麼上去的……”
萱兒道:“如此身寬體胖,也不怕掉下來。”
金玉言道:“你連這都看不出來?那是鬼。”
萱兒一驚,道:“鬼……”
金玉言想想,又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這鬼?”
“叫你走吧,你非要坐在這裡把燒房子的煙吞了。現在讓人家弄得現出了原形,你是在自找麻煩。”謝良安抱手出現在青鬼身側。
“我很餓……”青鬼回他道。
瞧着那眉清目秀,卻将三分不羁與七分傲氣分明挂在臉上的男子,謝良才張大了口,驚訝道:“你……你……你是……”
“你還記得我的樣子?”謝良安滿不在乎的望着謝良才道。
“莫非,他就是謝良安。”蒼陵轉過頭來,對謝家衆人道:“大家先離開這裡。”
轟一聲,青鬼燒了金玉言的藤蔓,厲聲喝道:“你們一個都别想走!”
一時間,吓得無人敢動。
陳有道歎了一口氣,說道:“從那大塊頭身上的鬼紋看來,此鬼屬上等鬼流,沒個二,三十年道行,難說跟他過不了三招。你們若是不走,全部都會被他給吃掉。”
“是吃人鬼!”衆人齊聲驚呼,争相往院外奔。
萱兒退後兩步,微笑道:“這裡你們應該可以應付,我去監督那些人,叫他們跑遠一點。”
陳有道轉身邊走邊道:“我法力沒恢複,先走一步。”
萱兒愣了一愣,心想:“好你個陳有道,又慫到我前面去了。”叫道:“陳有道!你……等等我。”
謝良安側頭,對青鬼勸道:“那裡有兩個鬧過黃泉的人,連黃泉仙人都拿他們沒有辦法,你還是不要……”謝良安話沒說完,就見青鬼從房頂跳了下去,落地就是一震。
聽得青鬼喝道:“剩下你們三個算什麼東西?敢惹老子!”一巴掌拍地,砰的一響,鬼力化作疾風,從天壓下,蒼陵三人頓時感到氣息閉塞,不能呼吸。
片刻過後,白玥刷的揮出一劍,斬出氣流間隙,蒼陵立馬拔出百解劍跟上,電光火石間,青鬼陡見一道劍光向他迎面劈砍過來,當即遁入虛化,蒼陵一劍砍空。青鬼淩空現形,正要出掌吐力,但見三條帶着咒文的藤蔓破地,争相将他綁了個牢實,冷哼一聲,喝道:“雕蟲小技,奈何不了你爺爺我!”青火烈焰,又将金玉言的藤蔓燒了個幹淨。
金玉言道:“他的鬼火克制我的言靈。”
蒼陵道:“這鬼能在一瞬之間虛化,可能連禦封鈴都甚難困住他。”
白玥想起在黃泉時,蒼陵使用他刻印的力量,焚毀過鬼的身體,對他說道:“有個法子或許能一擊給予他重創。”
蒼陵,金玉言皆問:“什麼法子?”